司徒寒基本是個做事得體的人,在醫生的診室裡對幼漁發火,是他實在沒辦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任他怎樣絞儘腦汁,都沒想過,幼漁一係列反應,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
如果知道是因為懷孕,他今晚不會那麼粗暴。
也不會離開她去北城,更不會帶什麼所謂的小嬸嬸回來刺激她。
她懷著孕,卻看著他和彆的女人出雙入對,還在她麵前秀恩愛,該是怎樣的心情?
不過,這些懊惱終究隻是瞬間的事。
眼下他顧不上懊惱,他心中更在意的,是這個孩子的去留問題。
醫生看向司徒寒:“你是孩子的父親?”
司徒寒看了一眼幼漁,幼漁彆開眼不看他,隻是斜著眼眸,看著地板。
司徒寒對醫生說:“是。”
“那你們可以在外麵先商量下,不管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你們稍後都過來點一下回診,做手術或者保胎都需要開單。”
“好,我們先商量下。”司徒寒對醫生禮貌而客氣地說道。
然後他牽著幼漁的手來到走廊裡。
醫生叫了下一位病人進去。
司徒寒帶著幼漁來到走廊相對安靜人少的地方。
兩人並排坐在椅子上。
沉默兩秒之後,司徒寒看到遠處的飲水機,想到幼漁這一晚上什麼都沒吃,還吐了不少,就問幼漁:“你要不要喝點溫水?”
“不了,手術前不能喝水。”
司徒寒沉默了片刻,對幼漁說:“這件事都怪我,我對不起你,但是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我不會留的,你也不用道歉了,對不起你已經說了很多遍,我聽膩了。”
司徒寒閉了閉眼睛,儘管料到了這個結果,心裡還是挺難受的。
對於當父親這件事,他沒有心理準備,但當他知道幼漁的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他仿佛突然看到了新生命帶來的希望,對於未來,也忽然多了許多憧憬。
這孩子,就像上天給他們的饋贈。
他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也想與幼漁成立家庭,養育他們的孩子,慢慢相愛慢慢過一生。
但他又何嘗看不出,幼漁從一開始就沒想告訴他這件事,她看到自己出血,還很淡定的樣子,也說明了,她根本就沒想要這個孩子。
“能聽聽我的意見麼?”司徒寒問。
幼漁轉頭看他:“我早就決定好了,今天讓你送我來醫院,是我剛才實在難受,也不願鬨得人儘皆知,並不是想跟你討論這件事。”
“可我是孩子的父親!”
幼漁冷淡一笑:“但肚子是我的,我隻想遵從自己的選擇。”
司徒寒低著頭,暗歎一聲。
他知道,自己已經傷害過幼漁,不可能再拿這個孩子綁架她。
但是很不甘心,也很心疼這個還未來到世上,就被取消了活著的資格的生命。
同時也是真的渴望擁有一個他和幼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