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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聖人不見外客。”劉老夫子撫著胡須,搖頭歎道,“你非要強求,結果把寧丫頭都給搭進去了,若是寧老兒回來知道了,保不齊會怎麼發火呢。”
“聖人不答應也就是了,何以要遷怒無辜?”鐘文不服氣道。
“到了聖人這等境界,所擁有的威能超乎你的想象。”劉老夫子被他頂撞,倒也並不生氣,“便是稱之為神,也不為過,他眼中看到的世界與咱們並不相同,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有其道理。”
“若是成了聖人,性子就會變得喜怒無常,還要整日將自己關在山頂。”鐘文撇了撇嘴道,“那這個聖人,還真是當得沒有趣味。”
“你如今修為還低,有些事情,說了也不會明白。”劉老夫子不願與他多做爭辯,“等將來到了那個高度,自然就會明白了。”
“咱們可不是來爭論對錯的。”冉素娟硬生生打斷了兩人對話,“而是想請劉老夫子幫忙出出主意,看看如何救出小潔。”
“冉丫頭,你也忒高看老夫了,我能有什麼法子?”劉老夫子搖頭擺手道,“聖人做出的決定,又豈會朝令夕改。”
冉素娟麵色一黯,忍不住瞪了鐘文一眼,似乎在責怪他為寧潔帶來這無妄之災。
“學宮之中,聖人最大,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鐘文猶自不甘心道,“隻是若不能見他一回,當麵理論一番,我無論如何邁不過心裡這道坎。”
“若隻是要見聖人一麵……”劉老夫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夫子有法子?”鐘文看他表情,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不能算是法子。”劉老夫子依舊搖頭不止,“隻是聽說過一個傳聞。”
“願聞其詳。”冉素娟也來了精神。
“據說這山後有一條小道,可以直通山頂的懸空洞和聖人宮殿。”劉老夫子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吐露道,“隻不過那條山道十分古怪,曾經有數十名學宮弟子試著進入其中,卻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出來,之後便也無人再敢於嘗試,漸漸被人遺忘了。”
“那還等什麼,山道在哪,還請劉老夫子帶路。”鐘文一躍而起,伸展四肢,作勢欲走。
“鐘小哥,這條山道可不是開玩笑的。”劉老夫子並不似他那般輕描淡寫,“當初進入其中的聖地門人修為都不在你之下,其中甚至還有入道靈尊,卻沒有一個能走出來,你這樣貿然前往,無異於自尋死路。”
“鐘文,如果山道真的那般凶險,咱們還是另外想想辦法罷。”冉素娟聞言,也不禁遲疑了起來,“小潔雖然被罰麵壁,卻也隻有三年時間,不值得你為此丟了性命。”
“寧姐姐是為我受罰,再說我此來學宮,本就是為了麵見聖人。”鐘文不以為意地笑道,“既能救出寧姐姐,又能達成目的,值得我賭一把了。”
“真的決定了?不再考慮一下?”劉老夫子再三確認,“你天賦極佳,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老夫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天才就此隕落。”
“夫子也說了麼,我是個天才。”鐘文洋洋得意道,“彆人出不去的山道,卻也未必難得住我。”
“每一個進入山道之人,都是這麼想的。”劉老夫子繼續打擊他。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麼?
鐘文十分不滿地瞪著他,看得劉老夫子頭皮發麻:“那好吧,且隨我來。”
“不需要做些準備麼?”冉素娟憂心忡忡道。
“不知道裡麵有些什麼,如何做準備?”劉老夫子搖了搖頭道,“進去之前,吃頓飽飯才是真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斷頭飯麼……
鐘文愈發無語,隻覺劉老夫子瞅自己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
山頂的古樸宮殿附近,一條狹小的山路綿延直上。
在小路的儘頭,可以看見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口。
洞體與遠處的另一座山頭相連,卻並不相通,下方中空,遠遠望去,整個山洞仿佛騰在半空一般,最頂端處高聳入雲,接天連日,堪稱當世奇景。
學宮聖人親自為此洞命名“懸空洞”。
這樣一座奇妙洞窟,卻被學宮當做囚牢,專門用來責罰犯了過錯的門人弟子,令不少人扼腕歎息,惋惜不已。
通往山洞的小徑下方,一名中等身材的白衣男子負手而立,容貌俊秀,身姿挺拔,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氣質,仿佛完全融入了天地一般,令人一眼望去,竟然無法辨彆出他的容貌和年齡。
白衣勝雪,仙姿玉色的寧潔低眉垂首,恭恭敬敬地站在此人身後不遠處,長裙隨著山風飄搖,體態婀娜,宛如天上仙子。
“這小子居然真的敢闖‘煉心路’。”白衣男子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戲謔,“小潔,你倒還真沒看錯人。”
“怎麼會!”寧潔聞言麵色煞白,苦聲哀求道,“弟子甘願受這三年之罰,還請師尊莫要讓他做出這等蠢事。”
“晚了。”白衣男子輕笑一聲道,“他已經進去了。”
“鐘兄弟!”寧潔嬌軀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止不住地嘩嘩落下,“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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