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還未從適才那一招“風月無邊”的影響中恢複過來。
“這裡不是城主府麼?”
鐘文腳下絲毫不停,嘴裡漫不經心地答道,“自然是來拜會城主大人。”
“抱、抱歉,怕是不能如你所願。”
金開甲強忍著痛苦,急急忙忙地阻攔道,“城主大人有事出遠門去了,至今未歸。”
“哦?這樣麼?”
鐘文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腳下龍影盤旋,整個人“砰”地消失在原地,“剛才你也是這般招待色欲使徒的麼?”
等到再次現身之際,他已然位於百丈開外的一片廢墟之中。
看清他站立的位置,金開甲麵色一變,眼中透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若是城主大人不在府上。”
隻見鐘文笑嘻嘻地抬起右臂,猛地轟出一拳,狠狠砸在地麵之上,“那這又是哪位?”
“轟!”
伴隨著一聲震天巨響,看似堅實的地麵竟然被他輕易轟出一個大洞,一時間塵煙彌漫,亂石飛濺。
透過蒙蒙灰煙,可以看見大洞之下,竟是一間隱秘而寬闊的石室。
此時,一名身形佝僂,灰衣灰褲的耄耋老者正站在石室之中,顫顫巍巍地抬頭看他,眸中寫滿了驚恐。
“大、大俠饒命!”
兩人四目相對,老頭哆哆嗦嗦地乞求道,“小、小老兒隻是府中下人,什、什麼都不知道啊!”
“下人?”
鐘文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門牙,眸中靈光閃爍,“這城主府好大的氣派,連一個下人居然都有魂相境修為?”
“什麼魂相境?”老頭一臉迷茫,“小老兒不明白大俠在說什麼。”
“沒關係,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鐘文嘿嘿一笑,掌心忽然多出一柄青灰色寶劍,對著老頭淩空一指,“道天第五式,道常無名!”
這一劍無聲無氣,無色無形,也不知究竟是刺了還是沒刺,老頭卻是臉色煞變,瘦小的身軀“倏”地消失在原地,竟然瞬間挪移至地麵之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能夠躲過這一劍的下人。”
鐘文將寶劍重新收入戒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世上怕也隻有你一個了。”
“道天九劍?”
老頭苦笑著道,“閣下是劍閣門人?拓拔弑神和韓寶雕老夫都曾見過,莫非你是劍閣二弟子宇文裂天?”
“不裝了?”鐘文並不回答,反而一臉姨母笑地問道。
“不裝了,不裝了,適才是老夫失禮了。”
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兩界城主裴憐花,見過公子。”
“裴憐花?”
鐘文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吐槽道,“你個乾癟老頭,怎麼取了個女人的名字?”
“姓名不過是個代號罷了,父母起的,又沒得選。”老頭似乎習慣了被人這樣問,十分淡然地答道,“況且就算上了年紀,也並不妨礙我憐花惜玉,不是麼?”
“想不到裴城主還是個妙人!”
鐘文不禁笑出聲來,可笑著笑著,卻又突然麵孔一板,冷冰冰道,“適才林殿主的話,想必你也聽見了,從今往後,兩界城便歸十絕殿與自在天統轄,裴城主可有異議?”
“自古以來,兩界城便是人族與靈獸之間的唯一通道,更是天下無根之人的歸宿,向來保持中立,從不站邊。”
裴憐花眼皮一跳,苦著臉道,“茲事體大,可否容老夫考慮幾日?”
“不成。”
不料鐘文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道,“先前色欲使徒來此的目的,想必也是要逼你站隊吧?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用‘考慮幾日’來拖延時間,看看他最終落得什麼樣的下場?我可不想重蹈覆轍,現在就下決斷!要麼歸降,要麼死戰!”
“公子也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裴憐花表情愈發淒苦,“這麼大一座城池的歸屬,豈是兒戲?”
“我出去吃個飯。”
鐘文絲毫不為所動,轉身跨出一步,瞬間出現在高空之中,“如果飯後還不見你通告全城,下一次來的,恐怕就不止我一個了,要知道,林殿主也在兩界城中。”
他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見,唯有聲音依舊飄蕩在天地之間,久久不散。
“前不久才有個年輕人揚言要踏平城主府,如今居然又來一個要我舉城歸順。”
裴憐花眯起眼睛,凝視著鐘文離去的方向,輕聲喃喃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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