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寒梧臉色泛白,腳下不自覺地連退數步,右手緊緊抓著棋盤,惡狠狠地瞪視著離塵,“怎麼會和王庭的人鬼混在一起?”
“老夫從來就不是大少爺的人。”
離塵攤開雙手,似笑非笑道,“自始至終,都隻是農虛穀自以為是的一廂情願罷了。”
“老狗,認清自己的身份。”
農寒梧麵現猙獰之色,“區區一個靈奴,也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若是讓農虛穀聽見,他一個念頭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誰告訴你……”
離塵笑得愈發莫測高深,“我是農虛穀的靈奴?”
“是他……”
“老夫從未接受過他的秘法。”
農寒梧剛要開口,便被離塵生硬地打斷道,“對付這個蠢貨,隻需要一滴幽影露,便能讓他產生幻覺,自以為收服了我這個靈奴,實在是簡單不過。”
“你到底是誰?”
農寒梧臉色大變,厲喝一聲道,“假冒農虛穀的靈奴潛伏在我農家,究竟意欲何為?”
“少爺,如果沒猜錯的話。”
夜煞突然接口道,“離塵本就是王庭的人,之所以潛伏在農家,恐怕正是為了扶持大少爺成為下一任農家家主。”
“王庭?”
農寒梧脫口而出道,“他們為何要幫助農虛穀……”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腦中瞬間閃過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臉色登時陰森到了極點。
“看來比起大少爺,二少爺果然還是要略勝一籌,這麼快就想明白了麼?”
離塵輕撫胡須,哈哈笑道,“扶持那個蠢貨,自然是為了借他之手,兵不血刃地掌控整個農家。”
“你們……”
農寒梧牙齒咬得喀喀作響,對著他怒目而視,“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胃口!”
“原本此事除了老夫,便隻有原無極大人知曉。”
離塵笑著看向左不留道,“左大人會來,其實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難不成是原大人又有什麼新的指示?”
“沒有。”
左不留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農寒梧身上,輕輕搖了搖頭,淡淡地答道,“隻是最近遭遇了一些事情,忽然心有所感,便想著來見一見這位素未謀麵的‘妹夫’。”
“無論如何,您能夠來,都是再好不過了。”
離塵也不糾結,伸手指了指農寒梧手中的幽篁棋盤,口中嗬嗬笑道,“本以為這次潛伏已經失敗,想不到農家大敵當前,居然還會父子內訌,將這件絕世神器直接送到咱們手中。”
聽他口氣,顯然已經將幽篁棋盤視作囊中之物,竟是完全沒把農寒梧和夜煞放在眼裡。
“就憑你們,也想搶奪幽篁棋盤?”
農寒梧哪裡能忍受這樣的輕蔑態度,不禁冷笑著回懟道,“當真是癡人說夢。”
“二少爺,你們農家人並不擅長戰鬥。”
離塵從容不迫地分析道,“夜煞老弟雖然了得,卻也不可能同時對付左大人和老夫,不知你們要如何守住這幽篁棋盤?”
“我農家秘法之妙,豈是爾等所能想象!”
農寒梧怒目圓睜,雙手突然舉至胸前,捏了個玄妙的法訣,口中厲喝一聲,“夜煞,殺了他們!”
夜煞登時氣勢飆升,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疾射而出,手中短劍寒光閃閃,銳意逼人,狠狠刺向離塵咽喉。
“倒也,倒也!”
離塵卻是麵不改色,腳下一步不動,隻是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對著他輕輕一點。
“撲通!”
氣勢如虹的夜煞卻突然身形一滯,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竟然從空中直接墜落下去,重重摔倒在地,再也無法動彈。
“夜煞!”
農寒梧見狀大驚,忍不住對離塵怒目而視,“你做了什麼?”
“老夫的本事,二少爺想必也有所耳聞。”
離塵聳了聳肩,哈哈一笑道,“除了下毒,我還能做什麼?”
“不要臉的老匹夫!”
農寒梧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雙手法訣一變,就要施展秘法為夜煞祛毒,不料眼前白光一閃,居然現出左不留肥碩的身影。
“砰!”
還沒等反應過來,他便被胖子狠狠一腳踹翻在地。
“月華當年……”
一擊得手,左不留果斷伸出右腳,重重踏在農寒梧英俊的臉龐上,踩得他麵容扭曲,顱骨作響,幾乎要痛暈過去,同時用最平靜的語氣問道,“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