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斜月玲瓏。”
“主、主宰?”
掌櫃的麵色劇變,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能站穩,“客、客觀,您、您就彆拿小老兒開玩笑了,主宰是何等人物,哪是那麼好殺的?”
“主宰不好殺。”
鐘文眯起眼睛,眸中寒光一閃,“率土之濱盟主就好殺麼?”
“你、你到底是誰?”
掌櫃的吃了一驚,雙眸精光大作,口中厲喝一聲,“為何會知道其他客人的委托?”
“你傻麼?”
鐘文麵色不變,老神在在地答道,“當然是他們介紹我來的。”
掌櫃的愣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鐘文給出的解釋無疑是十分合理的,可他卻無論如何沒法將眼前這個摳逼和那位一擲萬金的黑袍豪客聯係在一起。
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果然是個奸詐卑鄙之人!
紅綃瞥了鐘文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
“客官。”
不知過了多久,掌櫃的終於回過神來,“想要買主宰的命,可不便宜呐。”
“那是自然,一分錢一分貨麼。”
鐘文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我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喏,這點夠不夠?”
“啪!”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不知哪裡掏出一把勾玉,霸氣地拍在桌上。
“一、二、三……二十枚?”
掌櫃的隨便一點,表情登時怪異了起來,嗓音之中已然隱隱帶上了一絲怒意,“客觀,這麼點錢就想買主宰的命,恐怕……”
“還不夠?”
鐘文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你們這該不會是個黑店吧?”
“小店向來誠信,童叟無欺,客官若是信不過小老兒,儘管去找彆家好了。”
掌櫃的黑著臉,態度強硬地說道,“想買主宰的命,少說也在五千勾玉以上,而且還得看有沒有通天級彆的刺客接單,畢竟每一位主宰的實力參差不齊,倘若是劍之主宰,就算出到十萬,都未必有人願意來咧。”
“這樣麼?”
鐘文若有所思,突然湊到紅綃光潔柔嫩的耳垂旁,輕聲細語道,“紅綃姐姐,那個婆娘買我的命,出了多少錢?”
“二十萬。”
被他的呼吸吐在耳邊,紅綃感覺癢癢的,俏臉微微泛紅,扭過頭去,小聲答道,“每個人二十萬,預付六萬六。”
“這麼多?”
鐘文聽得目瞪口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原來如此值錢。
“客官,若是沒有彆的事情。”
眼見兩人親昵地交頭接耳,掌櫃的心中愈發不爽,忍不住暗罵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擺出了逐客的態度,“那就請回罷,主宰高高在上,哪是那麼容易……”
“我出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勾玉!”
不等他說完,鐘文突然甩出一個巨大的麻袋,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竟然直接將前台壓塌,一時間塵土飛揚,嗆得老頭咳嗽連連,“每個人!”
望著從麻袋口子裡散落出來的大把勾玉,掌櫃的隻覺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對了,若是有人接單,可以先支付六萬五千九百九十九枚勾玉作為定金。”
鐘文哪管他怎麼想,自顧自滔滔不絕道,“就算任務失敗,也不用返還,這些勾玉就交給掌櫃的來分配罷,我信得過你。”
“轟!”“轟!”“轟!”
說話間,他又甩手丟出數個類似大小的麻袋,每一個都是鼓鼓囊囊,看得老頭目瞪口呆,幾欲暈厥。
前一次的黑衣客人雖然出手闊綽,卻也隻是留下了定金。
可鐘文卻直接把尾款也丟給了他,根本就不管任務是不是成功,仿佛一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一般,居然對掌櫃的毫不設防。
如此巨款,已然遠遠超出了老頭的心理承受能力。
目送兩人離去,他瞬間軟倒在地,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止,整個人仿佛被抽乾,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
“為何要出這麼個價?”
離開客棧之後,紅綃終於忍不住問道。
“老子是二十萬。”
鐘文的回答,讓她多少有些哭笑不得,“那個婆娘的身價怎麼也不能比我高不是?”
“就算當真要買她的命。”
紅綃嘴唇微微一翹,好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接著又問,“你隻要留下定金便是,何必一下子付那麼多錢?”
“無所謂。”
鐘文瀟灑地揮了揮手,“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
紅綃終於沒能忍住,被他逗得“噗嗤”笑出聲來,笑容猶如春花綻放,又好似銀河星瀉,天然去雕飾,嫵媚而清新,美得令人心醉,便是天女下凡,怕也要自慚形穢。
“走!”
鐘文看得兩眼發直,從前對她的怨念瞬間消散無蹤,突然一把抓住美人柔荑,哈哈笑道,“跟著哥哥坐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