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紅一金兩道曼妙人影也自門外疾馳而至,分彆站在混沌身後,長裙飄飄,體態若仙,正是兩大神殿巫女紅綃和璃璃。
甫一登場,二女便齊齊瞪視著混真,眸中隱隱帶著一絲忌憚和些許排斥。
“許久不見。”
混真卻似對她們的情緒毫無所覺,反而笑眯眯地招呼道,“二位師妹出落得愈發水靈了。”
對於他的客套,二女自是完全不予理會。
紅綃狠狠瞪了混真一眼,環目四顧,視線忽然落在了大光團身上,先是愣了一愣,隨後露出狂喜之色,險些忍不住叫出聲來。
察覺到她的異常,璃璃同樣看了過來,發現了光團的存在,卻非但不喜,反而隱隱流露出一絲厭惡之色。
老子招你惹你了?
大光團隻覺莫名其妙,忍不住暗暗罵了一句,可注意力卻很快回到了那師徒二人身上。
隻見混真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右手不知從哪裡掏出一件奇怪的物品,乍一眼看去,就如同一根暗紫色的短管。
他右手一甩,短管的管口登時躥出一道詭異而渾濁的光芒,眨眼間便凝聚成一道細細長長的棍子。
臥槽!
這不是光劍麼?
作為一個旁觀的意識,鐘文忍不住在心中驚歎了一句。
隻因混真手中這件玩意兒,怎麼看怎麼像是前世星球大戰電影裡絕地武士的武器,令無數男人癡迷的光劍。
隻不過絕地武士的光劍往往明亮耀眼,而混真的“光劍”則是灰暗渾濁,散發著濃濃的不祥氣息,令人隻是凝視片刻,便會頭暈反胃,惡心欲吐。
“很有意思的武器。”
混沌抬眼一瞥,麵無表情地讚了一句,“是你自己煉製的?”
“正是。”
混真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光劍”,恭恭敬敬地答道,“弟子的隨心之作,獻醜獻醜。”
混沌仔細觀察著這柄“光劍”,臉上的淡定之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即便看不清他的五官,大光團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混沌此刻的情緒。
“這種能量。”
許久之後,混沌忽然開口道,“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弟子遊曆天下之時,不慎跌入一個山穀。”
混真平靜地答道,“山穀最深處,便充斥著這種能量,得虧弟子命大,否則怕是再也見不到您了。”
“想不到在我創造的世界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存在。”
混沌眯起眼睛,口中喃喃自語著,“看來等此間事了,又該下山走一走了。”
就在他沉思之際,混真突然動了。
也不見他腳下如何動作,整個人已然出現在混沌跟前,手中光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刺對方咽喉而去,出手之快,招式之狠,就如同麵對生死大仇一般,哪有半點像是在和混沌切磋的樣子?
看見這一幕,紅綃和璃璃皆是神色大變,麵露驚容,望向混真的目光之中滿是怒色,就連向來沒心沒肺的大光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哪裡是來向師尊討教?
分明就是想要偷襲取了混沌的性命好麼?
唯有混沌神色如常,無喜無悲,對於混真的舉動似乎並不如何感到憤怒。
他身子微微一側,看似差之毫厘,實則無比輕鬆地躲過了這致命一劍,雙手從容地負在背後,完全沒有要反擊的意思。
一擊不中,混真並不氣餒,果斷改刺為掃,招式依舊迅捷,光劍的目標始終不離混沌咽喉。
麵對他糾纏不清的殺招,混沌仍舊表現得冷靜而平淡,臉上看不見一絲火氣,腦袋微微後仰,令光劍以半寸之差從喉嚨前掠過。
兩人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已過了十招,混真出手越來越淩厲,全都是些刺喉嚨捅心臟的狠招,仿佛麵對的不是恩師,而是殺父奪妻的大仇。
而混沌卻不知為何,隻是躲閃,從不反擊。
每一次的閃避,光劍距離要害都是毫厘之差,似乎十分危險,可不知為何,卻又給人一種十分輕鬆的感覺。
又是一劍落空,混真眼神一凜,心知奈何他不得,突然左手一抖,射出數道疾光。
其中的每一道,竟然都閃爍著與光劍同樣詭異而不祥的光芒,分彆打向混沌的眼睛,咽喉,心臟和下陰等各處要害。
“小心!”
紅綃見狀一驚,本能地脫口而出道。
“咦?”
混沌口中輕呼一聲,臉上的訝異之色一閃而逝,身影突然出現了一瞬的虛化,令疾光直接穿透過去,隨後又迅速恢複了實體。
厲害啊!
透過大光團的視角旁觀了雙方的戰鬥,鐘文心中不禁湧起驚濤駭浪,猶如劉姥姥逛大觀園,居然生出種螻蟻在仰視巨龍的卑微感。
兩人的交手過程看似乎平平無奇,可每一個動作之中所蘊含的奧妙,卻唯有到了他這個層次的巔峰強者才能勉強領會一二,可謂是真正詮釋了什麼才叫作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看似簡簡單單、毫無氣勢的拳腳,實則卻是將不可思議的威能完全內斂,掌控自如。
毫不誇張地說,混真的劍氣但凡泄露出一星半點,怕是就足以切碎整個王庭。
原無極也好,陰天也罷,那些睥睨天下的巔峰大能擺在混真麵前,簡直就好像孩童之於成人,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
可就是這麼個了不得的人物,莫說逼得混沌出手反擊,居然連讓他挪動腳步都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