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六月初七,皇宮裡麵傳來消息,說皇帝對於這幾天以來發生的事情非常不爽,於是雷霆震怒。
他把楊賜、鄭玄、盧植等人都給喊到了皇宮裡,對著他們一頓怒斥,一頓痛罵,怒罵他們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不僅不去調查真相,居然在這個嚴肅的時刻搞黨爭!
外麵那些人是在為他的生命安全著想嗎?
你們到底在乾什麼?
你們是在為了大漢大漢天子做該做的事情嗎?
我被刺了啊!
“大漢天子在爾等眼中到底是什麼?大漢天子的性命就那麼卑賤?就那麼比不上你們的經典傳承嗎?”
劉宏滿臉悲憤的指著今古文兩派的大佬們,對他們一頓祖安輸出之後喘了口氣,當著他們的麵做出了任命。
“伱們不在乎我的性命,好,那我自己來找!看起來大漢天子的性命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你們都是佞臣!佞臣!”
楊賜和鄭玄麵對皇帝的滔天怒火也是相當無語,內心也感到些許的錯愕和無奈。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為自己辯護,隻能進行蒼白無力的申辯。
這毫無意義。
誰能想到局勢的發展那麼快,居然那麼快就從皇帝被刺案件變成了今古文學派的再次爭鬥?
這瘋狂的一切直接把問題的重點都給帶跑偏了,居然連皇帝的性命都不重要了。
外麵熙熙攘攘,皇帝出離的憤怒了,然後把調查這件事情的全權職責交給了張讓。
劉宏勒令張讓組建調查團隊,對此事進行徹底的調查,還給予了張讓重大授權,即可以不通過禦史中丞、廷尉、司隸校尉三方麵的關係,直接單獨設立專項牢獄,獨立於原有司法機關調查此事。
突出一個特事特辦。
這個任命一下達,楊賜和鄭玄,今文學派和古文學派的大佬們,都感到了莫名的驚訝。
大漢朝廷是有較為完善的司法機關和司法流程的,中央官員犯罪怎麼查,地方官員犯罪怎麼查,民事刑事罪責怎麼查怎麼判,那都是有固定流程的。
什麼職位掌握什麼權力,這是很關鍵的政治原則,等閒不能破壞這些原則,否則整個王朝的政治架構都會出問題。
所以朝廷官員所懼怕的,莫過於皇帝莫名其妙搞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機構侵奪正常官職所擁有的權力,而朝廷官員最懼怕的,莫過於被侵奪的權力就此不還了。
想當年三公那都是掌握實權的官職,各個都是位高權重的國家大佬,皇帝見了也要禮讓三分,他們向皇帝行禮,皇帝是要還禮的。
可現在呢?
一個尚書台,一群千石以下的官員,整個就把三公的重要權力全給奪取了,位高而無實權,位卑而權重,更方便皇帝指手畫腳、乾綱獨斷了。
大漢的高官顯貴們為此感到莫名的彆扭、不爽。
不過尚書台好歹隻是掌控行政方麵的權力,並未涉及司法方麵,而現在,皇帝的意思顯然就是要另設機構侵奪司法方麵的權力。
這就很嚴重了。
讓一個內侍宦官提領一支隊伍專門調查此事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單獨設立專項牢獄,還獨立於原有的司法機關針對此事,這是明晃晃的從朝廷正規編製的官員手裡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