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的意見讓劉宏很是無奈。
“這已經是最好用的計策了嗎?”
張讓無奈的點了點頭。
“就目前來看,實在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除非陛下決定出錢。”
出錢那是不可能出錢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出錢的,那是他自己的錢,自己用來享受可以,怎麼能拿出去應付國事和那群蟲豸呢?
就算除了錢,誰知道那筆錢會被蟲豸們私吞多少?
四舍五入,不就等於用他的錢去喂飽那些貪婪的蟲豸嗎?
這樣的事情他可不願意去做。
於是劉宏半靠在軟墊上,皺眉苦思了一會兒,眉頭便是一鬆,整個人躺在了軟墊上。
“算了,我累了,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去考慮這些了,就按照他所說的來吧,青州,徐州,還有豫州,三個州牧。”
“那,人選呢?”
張讓詢問道:“州牧的人選務必要慎重,陛下覺得什麼人可以擔任州牧的職位呢?”
“劉焉說的言之鑿鑿,肯定要算他一個,我宗室中可靠長者也沒幾人,最值得信任的莫過於劉虞,他也算一個。”
劉宏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緩緩道:“好像德高望重還有資曆的宗室也就他們兩人了,剩下的……阿公,你覺得黃琬如何?”
“黃琬?”
張讓皺著眉頭道:“此人和楊氏走得太近,素來又與我們關係不睦,站在今文學派的立場上,從來也不會願意為陛下考慮,陛下怎麼會想到他?”
“還不是袁氏咄咄逼人嗎?”
劉宏不滿道:“我當然不喜歡他,但是除了他之外,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盧植看起來是不能對抗袁隗了,楊彪還在守孝,我記得這個黃琬頗有幾分能耐,他要是能在州牧任上乾出一番成績,回來之後我也好順勢提拔他來對抗袁隗,不是嗎?”
張讓恍然大悟。
“陛下思慮周全,老臣佩服。”
“好了好了,說這些沒什麼意義。”
劉宏搖了搖頭:“他們能平定這些叛亂,我就很滿意了,如玄德這般,我是不敢指望的,唉,但凡玄德在此,我也不會如此憂慮了,阿公,你說玄德那邊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張讓搖了搖頭。
“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對您來說最有意義的事情了,讓他回來,則前功儘棄。”
“……………………”
劉宏的身子癱軟在地上,長歎一聲。
“玄德啊,玄德啊,為什麼隻有一個玄德啊!”
這個劉宏已經糾結了無數次的問題,張讓也沒有回答的辦法。
劉焉拜見劉宏請立州牧解決問題的消息很快傳播了出去,很多朝臣都聽說了這件事情,為此議論紛紛。
侍中董扶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果斷決定拜訪劉焉。
劉焉聽說董扶要來拜訪他,連忙親自出門相迎。
作為宗室子弟,九卿之位,劉焉在官位上要比董扶高,但是董扶來訪,他必須要親自出迎,還要擺低姿態。
原因很簡單,董扶是天下名士,而且今年已經八十歲了。
在這個尊老愛幼的國度裡,還是這個人均壽命極低的時代,能活到八十歲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更彆說這個活到八十歲的人還是個名滿天下的經學家、讖緯學家。
他是益州本地人,因為活得很長,養望養到了世人難以企及的地步,前後十次拒絕朝廷征召,直到人生暮年才應了朝廷的征召,出川做官。
就算劉宏在他麵前都要客客氣氣的。
他本人因為經學有名氣,又因為讖緯學名聲大噪,跟隨他學習的弟子極多。
現代人很難理解讖緯之說為什麼在那個時候那麼有市場,一句迷迷糊糊的『代漢者當塗高也』就能惹得全天下側目不已,甚至於開國皇帝劉秀都要親自維護讖緯學說的地位。
上有所好,下麵的人自然會跟從。
更彆說劉秀對讖言相信到了不相信讖言的大臣都要被貶斥的地步,頗有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