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今日之事給二位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風陵渡本是二位祖居之地,如今恐怕不能長久待下去了,還請二位從長計議。”李燁說此話的時候心裡是無比愧疚,畢竟救了自己性命,還為了自己殺了黃巢叛軍,連累是必然的了。
“敢問恩公尊姓大名,日後李傑必將報答今日搭救之恩。”
“殿下言重了,鄙人李力,乃李衛公諱靖之後,世代忠於大唐,這是賤內,秦淑慧,祖上是翼國公,諱秦叔寶是也。”二人眼見李燁乃大唐皇室,也就不隱藏自己的身份。
李燁大喜,在這風陵渡口重生,居然能遇到開創大唐的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後。
三人一番敘舊回憶往事之後。李力關切的問道:“殿下,如今您是要先找尋姝予姑娘還是先去蜀中?”
“先找尋姝予吧,畢竟沒有她替我擋朱溫那一刀,如何會有我李傑的重生,我記得是背負著她的,怎麼就不見了呢?”李燁異常懊悔道。
“殿下先彆懊悔,姝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像殿下一樣被人搭救了也未嘗可知,殿下在縱身躍入黃河的時刻可否想到會遇到我夫婦二人搭救?我堅信姝予姑娘如此有情有義,必定會被人所救,殿下要做的事情,是先養好傷,我夫婦二人一定陪同殿下找尋姝予姑娘。”李力聽完李燁的講述,對這位重情重義、舍身護衛壽王的姑娘佩服不已,心裡雖然明白郭姝予恐怕早已遭遇不測,但是出於安慰壽王或許也是覺得冥冥之中,老天爺不應該如此絕情。
秦淑慧早已去到佛堂,跪伏在地,淒然說道:“佛祖慈悲,觀音大士,郭姝予郭姑娘宅心仁厚,如此有情有義之人,還望保佑郭姑娘一切平安,尚在人間,我秦淑慧願意犧牲十年壽命換取郭姑娘平安。”
“夫人,李傑何德何能,如何能讓夫人許下如此誓言。”李傑情緒瞬間崩潰。不單是對於姝予遭遇不測的擔憂,還有對李力夫婦的感激。
“李大哥,秦姐姐,李傑此番能夠活命,全仗二位鼎力施救,今番願和二位結拜,還望哥哥姐姐在上能夠成全小弟的這番心意。”李燁瞬間跪伏在地,淚流滿麵的說道。
“殿下願意與民女夫婦結拜自然是妾身一家的幸運,殿下言重了。”秦淑慧連忙扶起李燁道。
李力也協助夫人扶起李燁,朗聲說道:“既然殿下如此有心,哥哥就當仁不讓了,傑弟。”
“力哥,姐姐。”李燁突然覺得自己有了依靠。
結拜之後,三人端坐在裡院,商談未來的去處。
陳薇兒一路兼程,很快就來到了長安。她知道此時長安已經淪陷,殿下和郭姝予如果幸存,首當其要的就是來長安。
長安,“滿月霜”客棧。“滿月”一詞出自杜甫《八月十五夜月二首》“滿月飛明鏡,歸心折大刀”,十分的有意境,也很大氣。“霜”則是寓意這個客棧能夠讓人靜心、舒適。可見這客棧也是很有人文背景的。
陳薇兒自幼倒是也讀過一些詩書,不過這次入住“滿月霜”客棧倒不是為了附庸風雅,而是為了打探情報而來。這個客棧屬於長安比較高級的客棧,來往皆達官貴人居多。這裡說不定會獲取一些有用的情報。
果然,就在陳薇兒入住不久,就有兩名官差入住。但是這時候的官差在就不屬於大唐了,是大齊官差。
“長安尹怎麼還是那麼疑神疑鬼啊?”矮個官差抱怨道,“我聽當初跟隨陛下一起進攻壽王李傑的哥哥說,壽王當初就是背著一個女孩子跳入了黃河。如今長安尹居然質疑李傑沒有死,還要我等查看,怎麼查?”
“這個簡單,等到翻春過後,黃河天乾的時候,動用軍隊把黃河上遊阻斷,再放乾下遊的水,不是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嗎?”高個官差大聲說道。
“胡說八道,等到來年開春,恐怕李傑和那個女孩子屍骨都腐爛完了。”矮個官差抱怨道,“哎,不說這個,待會兒吃了晚飯,去“水雲間”快活快活,聽說那裡新來的仙女……”後麵都是一些淫豔穢語,陳薇兒再也聽不下去了。
不多久,兩官差吃了午飯,即刻奔赴“水雲間”逍遙快活去了。
“水雲間”名稱雖然雅致,但卻是長安最高級的青樓。這裡本來也是附庸風雅之地。仙女們一般也隻是吟詩作對而已。但是,隨著黃巢叛軍進駐,這裡逐漸等次降低,變成了尋常尋歡作樂之地,長相乖巧的仙女早就被黃巢抓入皇宮,充當嬪妃去了。
長安尹下屬的兩位官差倒是也不嫌棄,此時每人懷裡抱著一名年輕的大約十四五歲的小仙女上下其手,玩的不亦樂乎。
忽然,高個官差栽倒在地,脖子上汩汩鮮血直冒。矮個官差正要湊近查看詳細,一把陌刀橫在了他的後頸脖,涼悠悠的感覺嚇得他輕聲求饒道:“大哥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你哥哥在哪裡?我要見他。”陳薇兒壓低聲音說道。
“姑娘,你是女的,你找我哥有什麼事情啊?”矮個官差有些搞不清狀況。他的哥哥風流成性,特彆是進入長安以來,更是無惡不作,奸淫擄掠,禍害了很多良家婦女。這自然也是黃巢軍紀鬆弛的結果。黃巢本來也不願意的,隻是當初攻打潼關的時候就給軍士許諾過,進入長安,放鬆三日。起初是因為迫於對盧攜、張直方的承諾,不敢放鬆軍紀騷擾百姓,隨後站穩了腳跟,便屠戮了盧攜、張直方。之後黃巢軍紀徹底失控。長安百姓怨聲載道。矮個官差自然是以為陳薇兒是被他哥霍霍的女孩子罷了。想找他哥報仇的也不差眼前這一個。之前的女孩子不僅僅再次遭到哥哥強暴,還被砍掉腦袋,掛在了城牆上,名曰前唐貴婦。
“給你哥發消息,讓他來水雲間,記住一個人來,理由自己編。如果他敢多帶一人,我就砍下你的腦袋。”陳薇兒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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