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當幽州和滄州的百姓聽聞節度使李可舉和劉仁恭的戰前總動員時,都皆群情激憤。畢竟沒有當初壽王殿下的殫精竭慮,沒有壽王殿下不顧生死的與黃巢軍開戰,震懾了黃巢。幽州和滄州難免逃脫戰亂的苦難。當然為了振奮人心,段東美的宣傳團隊也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將黃巢軍在各地的惡性編排成故事,由說書先生在街頭巷尾講述,排練為短戲劇,揭露黃巢軍的惡行,比方征戰地方和攻占長安後的殘暴,比如將人碾成肉醬共軍士下飯等。雖然是特殊手段,但是還是大大激發了幽州和滄州軍民保衛淨土和為天下蒼生共享盛世的價值理想。因此,黃巢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遠在同州區域和唐軍對峙,東北方的幽州和滄州軍民已經將他視為人間惡魔。
很快李可舉的盧龍軍和劉仁恭的橫海義昌軍就派出了共計三萬多人的先遣軍參與馳援同州、消滅黃巢的作戰部署。軍隊士氣高昂,大有後世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那種氣勢。
成都。西川節度使駐地。
“稟殿下,同州急報,河中節度使王重榮已經向皇上請示,征調沙陀軍李克用率軍馳援同州;幽州李可舉和滄州劉仁恭已經奉殿下命令,集結三萬餘人馳援同州。”李燁正在查看全國形勢圖,有軍士上前稟報道。
“你說什麼?朝廷果真聽從了王重榮的建議,征調沙陀人入關?”李燁甚是驚訝,之前他已經入宮麵聖,陳述了沙陀人入關的厲害關係,隻差沒有點名沙陀人坐大的災難性後果。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唐僖宗李儇最終還是采納了楊複恭的提議,接受了王重榮的建議。
當然,李儇也是有自己的考慮,如今雖然眾多藩鎮宣布效忠朝廷,但是麵對黃巢叛軍卻都是畏首畏尾,舉步不前。李克用這個沙陀人之前雖然舉兵叛亂過,但不是已經被李可舉暴打過一次了嗎?有李可舉在,他李克用就翻不起浪來。更何況這李可舉是自己的親弟弟、壽王李傑的親信。隻要壽王李傑不背叛自己,這天下局勢就掌握在自己手裡。
“回殿下,太原郡守鄭從讜已經秘密遣人彙報此次李克用率領黑鴉軍情況。軍士繼續回稟道,“黑鴉軍在李克用的率領下,騎兵六千,步兵約一萬三千人,分作十個戰隊,氣勢浩浩蕩蕩,整個太原府外黑壓壓一大片,旌旗飛舞,遮天蔽日。”
“吩咐成都府各郡縣和各軍種高級將領,三日後召開軍事會議。”李燁感到頭痛,該來的終究會來,雖然李克用如今還不是他李燁的敵人。
三日後,西川節度使防區成都府軍事會議在華陽西川軍駐地召開。
“諸位,如今同州軍情緊急,偽齊賊首黃巢帶領賊將孟楷率領數萬精兵駐紮在梁田。我軍王重榮部駐軍在華陰,楊複光部駐軍渭北,相互為掎角之勢,雙方互相對峙。共同爭奪朱溫部駐守的同州。大家知道,如今王重榮將軍以身涉險,力勸叛軍高級將領朱溫率部投誠,加入我大唐軍隊平定偽齊的戰鬥之中來。如今黃巢逆賊眼見我軍攻下華州和同州,賊心不死,這次率領賊軍精銳傾巢而出,意圖重振賊軍氣勢。孤已經命令幽州盧龍軍節度使李可舉和滄州橫海義昌軍節度使劉仁恭先期派遣三萬人馳援同州前線。我蜀中各地也要積極行動起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萬眾一心,七天後,率軍馳援同州。我已經命令山南西道節度使郭崇韜先期帶領山南西道精銳八千人作為我蜀軍先鋒先期馳援同州。”李燁沒有像以往一樣,由下屬先發言,而是先期定下了基調,就是這次蜀中必須出兵。
果然,一石激起千層浪,蜀中治軍一向民主,所以還是有將領提出了不同意見。
不過讓李燁措手不及的是這次提出不同意見的居然不是彆人,正是郭姝予。
“殿下,末將有不同意見。”郭姝予氣鼓鼓的說道。因為之前李燁治軍雖然嚴格,但是對於軍中將領總是給予必要的尊重,也很支持軍中將領在軍事會議上公開提出不同意見。
“哦,郭將軍對本王的出兵同州有意見?”李燁頗感驚訝。這是第一次郭姝予和自己就政務軍務產生了分歧。
“殿下,各位將軍,如今我大唐軍的確是和黃巢軍在同州對峙,但是這一切都是以楊複恭的哥哥楊複光為主導,王重榮、還有新收伏的叛軍高級將領朱溫都是楊複光的心腹,如今我軍應該隔岸觀火,讓他們彼此消耗。畢竟之前楊複恭是如何針對殿下的,殿下應該是最清楚的。”郭姝予胸口一陣起伏,她想破腦袋也搞不明白,殿下這次居然直接定下基調要馳援同州前線,而且是為了替楊複恭的哥哥楊複光賣命。此番消耗己方勢力,待到兩敗俱傷後,楊複恭勢力絕對會一家獨大,畢竟全大唐人都知道是楊複光作為天下兵馬都監在和黃巢對峙,以後即便是勝利了,這軍功也是楊複光的。可以這樣說,無論勝負,輸得最徹底的還是壽王殿下。
“郭將軍,此言甚是有理。末將也讚同郭將軍的建議,當今天下形勢,我蜀中應該利用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養精蓄銳,練就百萬雄兵,粉碎天下那些有二心的人的野心。”李燁循聲望去,才發現說此話的是新繁縣令李有為。他因為新繁前縣令孔翼德父子被壽王誅殺後得以當上新繁縣令,便經常以孔氏父子為反麵警惕自己和下屬,同時積極響應壽王殿下和朝廷的號召,整軍備戰,新繁得以兵強馬壯,後備物資充足而著稱。此番李有為站出來支持郭姝予,質疑李燁的參戰策略,的確出乎了李燁的預預料。
一時間,支持郭姝予,反對蜀軍參與中原同州作戰的將領竟然達到了半數,這樣李燁有些坐不住了。
“郭將軍,各位大人,本官有一些意見可供大家斟酌。”眾人循聲望去,卻隻見說話居然是朝廷的最高監察使何玉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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