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惠和丫鬟洗漱更衣後,朱溫擦紳士一般的接待了張惠主仆二人。果然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剛才還滿臉落魄,滿是塵灰煙火色的張慧和丫鬟麝月在沐浴更衣之後,立即展現出了清麗動人的一麵。朱溫凝視著眼前的佳人,隻見她是那麼的美,彎彎的眉毛月亮般的柔和,白嫩的鵝蛋臉上洋溢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張小姐,怎麼流落到此啊?張大人可好?”朱溫他鄉遇故知,自然甚是高興得緊。
“奴家感激朱大人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遇到朱大人,奴家這清白……”張惠想到剛才遭受的淩辱,不由得梨花帶雨,低聲哭泣起來。
“張小姐,是朱溫治軍不力,讓小姐受驚了。”朱溫眼見女神受辱,又見女神梨花帶雨,早就一顆心疼得要命。
“朱大人,你見笑了,今番與朱大人重逢,應該高興才對。”張惠擦乾眼淚輕聲說道。
“張小姐還請不用客氣,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朱溫此時想到了自己琴兒,突兀的冒了一句。
“家……奴家自從家父遇難後,哪裡還有家?”想到慘死的父親、母親,張惠就愈發難過。
原來當初朱溫對張惠念念不忘,投靠黃巢後,就極力慫恿黃巢攻打宋州。宋州刺史張蕤本是文官出身,對於打仗不是很擅長,但是此人很有骨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毅然決定和宋州共存亡。因此,除了派遣丫鬟麝月陪同張惠出逃外,他和他的夫人郤氏不幸雙雙為國捐軀。
“朱大人尚且不知,當初黃巢叛軍竭力攻打宋州,我阿耶和娘親毅然決定為國捐軀。”張惠自然不知道當初叛軍瘋狂攻打宋州是自己的美貌惹的禍。
朱溫心裡一格登,自己當初攻打宋州是因為聽人說張惠的父親已經卸任宋州刺史,哪裡知道這張蕤並未離任,而且還是骨氣文人。居然選擇了為國捐軀。當然這話恐怕一輩子都不能說出來,此生都隻有爛在肚子裡了。
“張小姐,自從三年前在淩雲寺見到你,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更令我開心的是,你居然還記得我!”朱溫喜不自禁,漲紅了臉,真情流露。
張惠沒有想到朱溫對自己竟有這麼深的思念,麵對他這麼直接的告白,臉上微紅,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既歡喜,又憂慮,喜的是有這麼一個了得的將軍相中了自己,憂的是,自己對他還不甚了解,萬一對方用強怎麼辦。
朱溫似乎看出了張惠的擔心,當即誠懇的說道:“張小姐,我朱溫雖是一介粗人,但是對小姐的心意三年來始終不曾改變。倘若小姐能給朱溫一個機會,朱溫必定還小姐一個朗朗乾坤。”
“當然,倘若張小姐不願意個朱溫機會,我朱溫也絕對不會用強,而是終身護張小姐周全。”朱溫這話雖是以退為進,但更像是山盟海誓的表白一般。
“朱大人,我……”張惠麵對成年男子如此熾烈的表達,顯得十分的羞澀。
“小姐如果不嫌棄,可以叫我全忠,這是當今聖上禦賜的名字。”朱溫輕聲說道。
“好,奴家答應大人便是,今後也就有了一番依靠。”張惠低聲說道,聲音低得像蚊子一般。
“天啦,我朱溫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朱溫高興得手舞足蹈,像一個小孩子一般一蹦三丈高。
很快夢想成真的朱溫為了表示隆重,不惜派人千辛萬苦地尋找張惠的族叔,按照三媒六聘、擇吉成親等一套程序走了一遍,才把張惠迎娶過來。可見其對這門親事是何等的看重。
張惠出身名門,頗有政治智慧,她分析起政事來,頭頭是道,且料事如神,因此,不但內事做主,外事包括作戰也常讓朱溫心服口服。
之後數年,一生莽夫的朱溫自從和張惠成親後,便成了那種四川話說的耙耳朵,但凡遇大事不能決斷時就向妻子詢問,而張惠所分析預料的又常常切中要害,讓朱溫茅塞頓開。因此,對張惠越加敬畏欽佩。有時候朱溫已率兵出征,中途卻被張惠派的使者趕上,說是奉夫人之命,戰局不利,請他速領兵回營,朱溫會當即勒馬回師,沒有半點猶豫。同時,因為張惠和他成親之時便約法三章,要他戒殘暴和女色,方能成就霸業,因此,朱溫在和張惠成親後領兵多年,一些將士在因為得罪朱溫後被判處死刑的因為張惠獲救的不計其數,也奠定了張惠在軍中的地位,二十多年後,張惠病逝,軍中將士感念她的恩德,痛苦之聲綿延不絕。
不過,朱溫在同州遇上暗戀已久的心中女神,自然堅定了他堅守同州到底的決心,這倒是李燁諸人始料未及的。
黃巢自然也沒有料到自己曾經的寵愛的戰將朱溫此刻正在同州洞房花燭,春宵一刻。麵對唐廷大軍壓境的的局麵,他顯得十分的焦慮。
如今大齊的形勢頗為不妙,同州對峙消耗了大齊軍的防線力量,自己得速戰速決,不過,唐軍互為犄角,到底攻哪裡才能破局呢?
和黃巢相比,王重榮的焦慮一點都不比他少,放李克用帶領的沙陀人入關,本身就是與虎謀皮,一旦駕馭不了,就會給大唐帶來深重得災難。因此,聽聞李燁急令幽州李可舉、滄州劉仁恭率領盧龍軍,橫海軍馳援,自然是心裡輕鬆了很多,畢竟,這兩個是壽王的人,比起沙陀人,還是放心許多,不過,如何破黃巢?他還心裡沒有底。
楊複光則不一樣,作為天下兵馬都監,他自然要全方位考慮整個戰役的布局,不過,援軍遲遲未到,他除了加強防禦外,也沒有作任何挑逗的行為。
就這樣,儘管唐軍和大齊軍劍拔弩張,但是由於雙方都在籌劃,因此,大招之前,居然維持了詭異的平衡。
一個月後,李燁率領蜀軍抵達長安西南的鳳翔郡,這裡是鳳翔節度使李茂貞的地盤,不過,此時的李茂貞實力有限,表麵上對唐廷還是忠心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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