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莊。
這個齊魯大地普通的平原地帶村落。
正如陶淵明描述的田園生活一般,“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
三條南北石巷,狹窄處有三尺之多,都是天然生成的石徑,腳下的石塊大小不一,也凹凸不平。此時正值秋日時分,郭姝予一行人走在幽巷中,除了幾聲秋蟲的低吟、幾剪秋風的襲落,便是林間鳥雀的聲音彼此起伏。青苔向陰而生,在石塊、石板、石牆下,默默地剪輯時光。
越發往村落裡麵走,石頭就更多一些,巷子更陡峭一些,路也比其他的村莊難走,像是爬山的陡坡一樣。這裡有不少的石屋、石牆因常年無人居住而失修倒塌,上麵一尺高的茅草已發黃並結了籽,風兒打著旋,落地的幾聲蟬鳴都顯得有點兒孱弱。
“郭姐姐,這是個什麼地方呀?怎麼都沒有看見人煙?”東方婉兒撅著嘴說道。
“婉兒,這曹縣邵莊經曆了戰火的洗禮,哪裡還有多少人煙,即使村落裡麵有青壯年,也早就被朱友文的部隊抓走了。”何玉嬌緊凝著眉頭說道。
她心底自然很清楚,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其實,很多時候,王朝末期,天下大亂,老百姓更苦。不僅要承受貪腐官員,土豪惡霸的壓榨,還要承受土匪強盜的欺淩。雖然說亂世出英雄,但是,戰亂卻絲毫不值得讚頌。
“軍爺,我家已經沒有男兒了。我的三個兒子都已經從軍了,大兒子參加的大齊軍,跟隨黃巢在狼虎穀戰死沙場。”
“二兒子和小兒子參加的大梁軍,二兒子在洛陽下落不明,三兒子如今也在曹縣,前幾天還回來探親了的,據說,唐軍馬上就要來攻城了,菩薩保佑,我這唯一的獨苗能夠幸存。”
就在郭姝予三人竊竊私語的時候,一道悲慘的哀嚎從一間破舊的小院落傳來。
“死老太婆,還敢敷弄軍爺,剛聽到你家孩子嬰兒啼哭的聲音,應該還有年輕人。”一名大梁軍官一邊用鞭子毆打老嫗,一邊怒罵道。
“軍爺,彆打了,老身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打啊,再說,我家隻剩下還在哺乳的三兒媳婦。家裡窮,也沒有得體的衣服出來見客人。”老嫗一邊躲閃,一邊哀求道。
“那就讓你三兒媳婦去,正好可以讓他們夫妻團聚。”軍官邪魅一笑道。
“軍爺,這怎麼可以?我家還有嗷嗷待哺的嬰兒需要哺乳啊。”老嫗哭泣道。
“既然這樣,你的大兒媳婦,二兒媳婦應該沒有哺乳嬰兒吧,要不然她們去軍營服勞役也可以。”軍官趾高氣昂的說道。
“哪裡還有什麼大兒媳婦,大兒子戰死後,大兒媳婦就哭泣著去找夫君,也沒有官府的人安慰帶路,至今杳無音信。二兒媳婦前段時間娘家哥哥在大梁軍和唐軍的戰鬥中被炮火炸死,二兒媳婦去娘家探望,至今沒有回來。”老嫗心中的苦哪裡由得語言描述。
“本將軍可不管這些,你家今天必須出一個人,要不然你家老頭去也行。”軍官蠻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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