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具體事項,有請劉監軍到宮內詳談。”
聽到陳顒鬆口,趙元弘的眉頭一挑,眼神都露出了驚喜,連忙道;“好,我這便就去跟劉監軍述說,於明日來找上皇詳談。”
有了陳顒的答應,安南這裡可謂是前進了一大步。
在廢除喃字上,肯定還會有很多的阻力出現,但隻要有了開頭,大明這邊就可以沉趁機武力介入。
在教化和懲戒上,保障關於廢除喃字的進行。
明麵上是廢除喃字,實際上也是一次權力的洗牌。
借助於這個事情,大明對於安南權力的滲透,將會取得關鍵性的成功。
次日。
得到消息的劉勝立即來了安南王宮跟陳顒詳談此事。
這裡頭主要涉及到的一些條陳,就是關於如何去推動喃字的慣了喃字的安南貴族和百姓,在最初的時候肯定會有所抵抗,而陳顒頒布的詔書,等於是安南王權律法的延伸。
不聽從者,必然是要從嚴處置。
這裡頭的條條道道就多了去了。
第三日。
安南朝會上。
陳顒作為太上皇出席。
在安南的上皇製度中,其實陳顒才是真正的皇帝。
而通行於安南境內,太上皇詔書顯然要比安南國王的詔書要靠譜多了。
當然,先前陳顒的詔書,還要經過胡季犛的審核,不過現在自然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朝會上,胡季犛看到劉勝,趙元弘出現在朝會之上,加上今日上皇也出現。
頓時就感覺到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在最近這段時間裡,胡季犛可謂是心思雜亂。
大明這邊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對其麾下投誠的官員不斷的進行一個滲透,賄賂。
這些胡季犛心中也是極為清楚。
可又沒有辦法跟大明這邊撕破臉皮。
畢竟五萬大明將士,就是劉勝等人最大的底牌,一旦掀開桌子,安南這邊可是不好抵擋。
其他地方不說,至少王都肯定是要淪陷的。
而目前整個安南各個將軍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一旦王都淪陷,可謂是極難集合力量來對付大明的五萬將士。
其中的關鍵點在於,大明將士是打著護衛王室的名頭,這就讓胡季犛這些臣子少了很多可以發揮的地方。
察覺到不妥之後,胡季犛當即是咳嗽幾聲,也算是給自己麾下的官員們打個招呼,待會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極力的進行阻止。
果然,在正常的流程走完之後。
作為安南太上皇的陳顒便也就站了出來,於大殿上首說道:“吾安南一國,自中原始皇一朝初始,便就屬於中原歸屬。”
“始皇有諭旨下,車同軌,書同文。因此吾安南一國,千年往來便一直使用漢字。”
“其中原混亂之際,五代十國林立,便吾安南一國單獨建國。”
“然即便是建國,吾安南國也一直作為中原王朝之屬國,並且延續至今。”
“今有大明上國,強盛繁榮,驅逐韃虜,恢複中原之一統。”
“吾安南國自當歸屬之。”
“今吾安南國內,上下通行喃字,傳承之漢字逐漸荒蕪,此乃吾安南之不幸也。”
“現與大明使臣交涉,吾於今日下詔,即日起,廢除喃字,嚴禁任何喃字再度出現於吾安南國內,往後上下一體,通行漢字。”
“發現有任何私用喃字者,從嚴處置,同請大明魏興將軍,監軍劉勝共同監察之,發現任何私用喃字者,可有權自行處理。”
“望吾安南臣民共勉。”
此話一出,安南朝廷上下,頓時就屏住了呼吸。
劉勝眉頭一挑,隨即平緩下來。
這安南太上皇多少是有幾分滑頭,這話中明裡暗裡是講述自己好像受到了大明的脅迫。
不過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已然是讓劉勝極為滿意了。
胡季犛這邊,不過愣神幾息後,立即就上前數步於台階之下,跪地磕首道:“上皇,此詔萬萬不可啊!”
“喃字通行我國已有數百年之久,上下臣民自小學習,如今倘若突然改變,無人習慣,勢必會引發我國動蕩啊!”
隨著胡季犛的帶頭,其他大臣也是紛紛帶頭磕首,口中說著勸慰之言。
即便是一些心中想要保持中立的,或是無所謂的,見到這樣的情況,自然也隻能是雲從。
所有人都知道,喃字對於安南的重要性,這可是民族獨立的標準。
倘若真的又全部都推行漢字,那往後豈不是要徹底的成為中原王朝的附屬國。
況且喃字發展到現在已經是非常的成熟,不少獨特用喃字書寫的文學作品,也是作為安南人的寶貴財富。
看這個意思,是要把喃字全部都給禁止。
且對一些大臣來說,他們一輩子的學習,都在喃字上麵,不少人大臣都是因為喃字而成功進入到仕途。
這等於是要摧毀他們仕途的根基。
喃字一旦取消,則代表他們要重新去學習漢字,一些年歲已大的安南官員,哪裡還有這個精力。
麵對這樣的情況,陳顒的神情顯得很是憤怒,不過眼底深處卻透露出絲絲竊喜。
他早就會料到這樣的情況發生,憤怒的麵孔,可以說是演給劉勝等漢人看的。
我都已經頒布詔令了,可全部都反對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呀。
陳顒心中笑著,而後目光為難的看向劉勝,趙元弘。
大致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是辦到了你們要我做的事情,接下裡的情況,我可就不能把控了,就讓你們來應對了。
如果不能成的話,那也是怪不了我。
在陳顒的內心中,其實終究還是不想喃字被廢除的,現在就看劉勝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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