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收到消息,目前關於學堂的事情,已經在各地散播,而且出現了很大的抵觸情緒。
朱元璋不屑道:“便就翰林院那些蠢貨,能有什麼作為,他們的舉動,都已經被錦衣衛記錄在卷宗內了,咱也看了,興不起什麼風浪來。”
朱英搖頭道:“現在京師這邊,還沒出什麼事情,但方才已經得到消息,有人把關於學堂之事,徹底的剖析開來,通過商幫渠道,四處傳遞。”
“等過了正旦元宵,怕是地方上都已經形成了抵製,難以推行發展。”
朱元璋皺眉道:“可是查出了何人傳出的消息,錦衣衛這些廢物,一點用都沒有,這等消息竟然都不知曉。”
朱英搖頭道:“錦衣衛監察百官,在商人這塊觸及得比較少,這次的消息,最初的擴散就是在商幫內部。”
“不過這年頭並沒有純粹的商人,大致是後麵的文人在操控,許多家族中的英才,或許現在並沒致仕,也難以發現他們。”
“聰明的人,不在少數。不過孫兒從未想著瞞著就能上。”
朱元璋點點頭,稍微有個大局觀的,都能看出這其中的貓膩,朝堂上的事情,就算是壓下去,也很難避免不對外傳播。
隻是朝臣們或許多個心眼罷了。
“大孫可是想好了對策。”朱元璋隨後問道。
朱英苦笑道:“這等局麵,並無良好的破局之法,唯有以堂皇正道壓之,而後徐徐進行吧。”
想要一下子在大明徹底改變取士之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要求到達地方後,肯定會有所變質。
即便是朱英自己,都無法保證商會的人會不會被滲透,況且現在地方上的商會,很多分會的負責人,暗中已經開始有了小動作。
在這一塊上,也隻能是以自查為主。
好在商會雖然隸屬朱英,嚴格來講算是皇家商會了,可一日沒有給他正名,一日就是群英商會,隻是後台非常大。
這其中的概念,還有許多規矩,就不同了。
若是正了名,群英商會就相當於國企的概念,成員也有編製,與官吏無異,現在說破天了,那些掌櫃還是個商人,至少無法乾預到官府之上去。
哪怕因為商會的關係,不似其他商人那樣受到鄙視,至少在明麵上,算是比較尊敬。
這也是一個極限了,一個朱英感覺的極限。
他不想商人的地位過於低廉,可絕對不會讓商人的地位過高,甚至要高過地方官府本身,在內部的懲罰中,以權謀私,往往是按律嚴懲。
罰沒的財產,除去填補貪汙所得,舉報者可得半數。
這樣的製度,讓那些在上層,如地方分會的負責人,做事的時候,難免要多上幾分小心。
不過在這方麵,誣陷同罪。
除夕這天。
天微微亮時,本來火熱的京師,在這嚴寒的冬季,好似被點燃的熊熊烈焰。
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並肩而行。
哪怕是最為貧窮的百姓,也穿上了看上去乾淨整潔的衣裳。
春節,對於所有的中原民族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節日。
不僅僅是漢人,凡中原王朝所屬,儘皆如此。
大明,是第一個多民族大團結王朝。
蒙古人,女真人,契丹人,漢人,突厥人,色目人等等各類民族,在京師都非常的常見。
哪怕是波斯人,阿拉伯人,甚至是更遠地方之人,也並不稀奇。
這就是大明,這就是中原王朝之國都。
當她的潛力被挖掘出來後,得到有效的控製後,人們驚訝發現。
原來,我們的京師,是這麼的繁華。
正陽門至外五龍廣場兩側的房屋,早就被官府通知了要拆除。
不過那是年後去了。
這裡的店鋪地契所屬,得到了足額的賠償,在現在這個世道,真可算是非常難道。
無一不在歌頌朝堂的恩德。
至於什麼釘子戶,坐地起價啥的,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管你七老八十,亦或三歲幼兒,想要坐地起價,從中阻攔,直接打斷腿就丟出去了,甚至都得不到旁人的憐憫。
現如今,在這兩側店鋪門前,都有畫師作畫,沒有照相機的年代,想要保留懷念唯有作畫了。
這些堪稱黃金地段的店鋪,得益於朱元璋當時進城的大方,很多都是掌控在南京本地人的手中,並沒有強行征收。
因為當時朱元璋已經把這裡定為國都,不想搞得民怨沸騰,在戰爭後,以安撫為主,且朱元璋立國時,早有心思承認蒙元為中原王朝之正統。
自然不會縱容麾下巧取豪奪。
這些南京人,對於店鋪,有著特殊的情感。
從第一家請畫師作畫後,陸續其他家的掌櫃,都開始到處請畫師,這讓畫師這個行業,突然就變得搶手起來。
“你這西夷畫師,憑什麼比咱們大明的畫師,要多出一百文來。”
“你可知道尋常畫師一幅,不過幾十文,今日是個好日子,大家圖個圓滿,便就都一百文了,你還要老夫兩百文,當真以為本掌櫃好欺負不成。”
一店鋪門前,起了爭執。
原來是一位西夷人,背著好似作畫的工具,毛遂自薦,說自己也會畫,但是要價,卻比彆人要高出一百文錢來。
那西夷人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但沒有懼怕,反而有些得色,用流利帶著些許口音的官話回道:“這位掌櫃大人,我作的畫,你可先看看。”
“若是不滿意,分文不取,若是滿意,就按我的價錢出,可否。”
掌櫃的看著人多,巴不得自家店鋪門口更加熱鬨,單單這事就值百文嗎,便就點頭應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西夷畫師聞言,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朝著周邊的吃瓜人群作揖道:“還請諸位父老鄉親,做個見證。”
人群中,頓時就傳來叫好的聲音。
都想看看這西夷畫師的畫,到底和大明畫師的畫,有些什麼不同,整得怪神秘的。
西夷畫師自信的架起了畫架,和大明畫師倒也沒多大差彆。
紙是大明的紙,筆卻不是大明的筆。
“這西夷人,怎麼就拿塊石炭作畫,真是稀奇。”
“這石炭作的畫,會不會等會自個就燒起來,還能給咱們表演個戲法啥的。”
“且看,且看。”
在周圍人群的注視中,西夷畫師拿著石炭,在紙上迅速開始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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