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
祝寧使用鑰匙輕而易舉就打開大門。
跟祝寧想象的變態居所不一樣,這就是個很普通的家,一共是兩室一廳,目測整個家的麵積應該有一百平。
裝修風格非常溫馨,家具上鋪著很複古的那種蕾絲防塵罩。
這地方這麼複古嗎?祝寧那個年代也隻有老人家會用。
高自劍死了,汙染區域會跟隨著一起死亡,不管以前是什麼樣,現在這兒都透著一股腐朽氣息。
家具蒙塵,客廳木質地板因為太舊,剛踩上去就斷了兩條地板。
祝寧應該是第一個進來的,因為汙染源剛死了沒多久,她不覺得有人會比自己速度更快。
走過的地方會留下腳印,這裡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祝寧小心翼翼在裡麵走動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家雖然長得很溫馨,而且已經知道不是汙染區域,也知道裡麵沒有任何汙染物了。
這就是個沒人住的房子而已。
但是祝寧心中莫名其妙感覺到了恐懼,心裡有點發毛。
有點難以形容,因為過分真實,過分有生活氣息,你通過家裡的擺設甚至能推斷出原主在這兒都乾了什麼。
餐桌上吃過的碗筷還沒收,茶幾上倒扣著一本書,應該是看到一半暫且擱置了。
沙發邊的掃把倒下,好像還在等有人能把它扶起來。
洗衣機裡的衣服還沒取出來晾曬,因為過於久遠,衣服都已經結成一團。
房子雖然已經破爛腐朽,但生活氣息並沒有消失。
好像主人隻是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他走得時候匆匆忙忙,家裡什麼都沒打理。
高自劍應該是突然變成汙染源的。
祝寧從來沒走到殺人犯的房間裡,隻要想過這裡曾經住著高自劍就覺得很毛骨悚然了。
就是這麼一個人,在這兒睡覺吃飯洗漱,他做著和大部分人一樣的事兒,看上去跟正常人差彆不大。
但是不知道某天哪裡出了差錯,他就像是個壞掉的玩具,丟失了某個零件,突然開始殺人。
一共兩間臥室,祝寧甚至能很清晰地辨認出哪個是高自劍的,他的房間很簡單,裡麵一張一米八寬的床,還有一張書桌。
整個房間的色調是黑色的,窗簾衣櫃雙人床都是以黑色為主。
床頭是一整排的書櫃,上麵放著一些牙科專業書籍。
他的床頭櫃上擺著很多牙齒的……手辦?
祝寧難以形容那是個什麼玩意兒,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關於牙齒的模型,牙齒被做成怪物的樣子,一個張大嘴的未知生物裡有足足五排牙齒。
應該是私人訂製或者自己做的。
祝寧都能想象到高自劍曾經撫摸著這些東西,他會露出很享受的表情嗎?
明明高自劍死了,但祝寧老覺得有人在看她。
好像還有一雙視線殘留在這兒。
這地方應該有線索,祝寧隻能忍著惡心在裡麵翻動,她翻看得很仔細,因為好不容易來一趟不想錯過任何東西。
最先翻看的是一些書籍,這玩意兒最容易傳遞出信息,祝寧都是粗略看,專業知識看得她頭疼。
這房間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好像剛進來一個小偷。
地上都是散亂的書籍,一時間房間裡隻有翻書的窸窣聲。
沒有?
祝寧翻了一圈,竟然什麼都沒找到。
不可能啊,普羅米修斯誆她?
難道不在這個房間?在另外一個臥室?但祝寧進來之前掃了一眼,另外一間房間像是很久沒住人了,裡麵甚至沒鋪床品。
一般來說想要藏什麼東西,或者說有什麼東西很重要不會放在空房間,連個遮掩物都沒有。
而且高自劍這人的性格就像是把東西牢牢把握在手裡的那種。
祝寧再次打量高自劍的房間,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書桌。
這個書桌的風格跟高自劍的風格不太一樣。
高自劍的風格是純黑的,但這張書桌是木質的。
是很舊的那種木質書桌,看上去有個幾十年曆史了,桌角都斑駁了,比這個房間裡其他家具更加舊。
而且書桌上竟然蓋著一層玻璃,玻璃可以壓住一些老照片,祝寧那個年代用這種書桌都是老年人,她隻在姥姥家見過。
在這個時代她第一次見,高科技的世界有這麼一張書桌簡直怪異。
好像被人遺落很久了一樣。
這應該不是高自劍的東西,應該是他爸爸的,祝寧記得高自劍說起過,他爸爸曾經是永生藥業的研究員。
研究員離開了永生藥業,應該帶不出什麼資料和數據,走之前肯定簽署過保密協議,祝寧覺得永生藥業那幫人這方麵一定卡的很嚴格。
但保密協議無法阻止一個人記錄,高自劍的父親就算是沒有原始資料也會記筆記。
他大概有個筆記本之類的東西。
祝寧拉開椅子,然後在這張桌子前坐下,舍身處境地體驗主人的心情。
高自劍每天都在這兒乾什麼?
他會把筆記本放在哪兒呢?
他很敬愛自己的父親,但又對他充滿怨念,筆記本對高自劍來說是遺物,他可能對遺物的態度很複雜,不舍得扔掉,想看又不想看,應該是藏起來了。
咿呀——
祝寧感覺自己坐的這把椅子不太對勁兒,發出了一聲咿呀聲,像是老人發出的一聲呢喃。
其實老舊的家具都會發出聲音,一般不會有人注意,但祝寧捕捉到了。
祝寧剛想動手查看,突然,她身體一僵。
書桌正對著一扇窗,現在是深夜,又是一個被遺棄的小區,蟻穴裡正兒八經的活人加起來估計湊不夠五個。
所以這扇窗完全漆黑,在深夜中像是一麵鏡子,裡麵倒映出祝寧的影子。
她在窗戶的反光中看到了另外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人很高,頭頂著門框,半個身體隱藏在門框後,他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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