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調查隊一共十五人,隊名叫高山,他們接過最奇怪的任務就是這個,因為不需要出牆,隻是在一級防護牆外。
但本能讓他們不要放鬆。
他們走過江平所有的路線,最後一站是荒村,荒村也沒什麼特彆的。
高山隊擴大搜索範圍,到了荒村五公裡外的第一個位置,那是一片森林,沒什麼關鍵的坐標。
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也沒發現什麼太大的異樣,這裡一切正常,正常到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森林。
一級防護牆外本身也沒多大危險。
等他們調查完已經入夜,晚上不安全,根本無法返程。
牆外調查隊會有非常豐富的過夜經驗,他們沒有慌張,先給清潔中心發送了返航信號,表明他們即將回去。
信號發送過程很順利,他們的防護頭盔當時還有在運作。
發送完信號之後,調查員原地駐紮,他們清點了物資,因為沒走出多遠,帶的物資消耗量不大,非常富裕。
他們撐起防護罩,大部分隊員都進入睡眠,留兩個人起來站崗,輪班製,過一個小時就去喊下一批站崗人。
負責第一批站崗的有兩個,分彆叫許北湖和魏奇。
站崗雖然無聊,但兩個人經驗豐富,按理說不可能會睡著。
魏奇在營地前站崗,森林非常安靜,連樹葉的沙沙聲都沒有,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他一個恍惚,點了下頭,再一抬頭發現自己旁邊的隊友不見了。
他茫然地睜開眼,時間門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他完全沒印象,難道他剛才真的睡著了?
他站著能睡這麼久?
魏奇感覺很奇怪,因為他完全沒記憶,那四十分鐘就像悄悄蒸發了一樣。
四周起了濃霧,其他隊友還在睡覺,他對著濃霧詢問:“小許?”
他連著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他,當調查員的人都有一些超乎常人的本能反應。
他意識到,可能出事兒了。
他叫起了一個隊友,“喂,醒醒,小許不見了。”
隊友立即驚醒,他本來應該是下一批站崗的,被提前叫醒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打破了他們製定下來的規則。
“怎麼辦?”隊友問:“叫醒其他人?”
魏奇想了想,“你們先起來盯一會兒,我去看看。”
萬一什麼事兒都沒有,把隊友叫起來遭罪,他估計要被笑話一年。
在牆外生活,休息才能讓精神值穩定。
隊友叫他小心點,如果遇到危險就大聲呼救。
魏奇在自己腳上綁著一條繩子,另一端綁在營地固定杆上,這樣就算他迷失了也能找回原點。
而且這條繩子的特殊裝置,他如果遇害,可以讓隊友把他拉回來。
他走前確定自己的通訊裝置運轉良好,然後深呼吸一口氣,鑽進迷霧中,頭盔有自動導航,可以定位,後麵的大本營在頭盔上顯示著一個紅點。
物理距離才隻有五米,但回頭已經看不見駐紮營地了,濃霧遮掩下,每個方向都差不多。
魏奇走了一會兒,走了不到十米,在前麵看到一個人的背影。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隊友可能會鬆口氣,猜測他估計是半夜起來上廁所,或者聽到異響來看看。
但他沒這麼想,反而覺得很詭異,因為如果隻有十米的路程,他剛才叫小許的名字,對方肯定能聽到。
能聽到為什麼不回應?是根本沒法回應嗎?還是……根本不是隊友?
他沒有放鬆警惕,知道牆外最讓人恐懼的就是自己的隊友,立即舉起槍,對準小許的後腦勺,“小許?”
前方的男人沒有動,濃霧中靜悄悄的,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吞了口唾沫,向前走了半步,用槍戳了下男人的後背。
砰!
小許突然麵朝土地,整個人像個屍體一樣,徑直砸下去。
在接觸到地麵時,他的身體就像是個又薄又脆的瓷具,砰的一聲碎成無數塊。
毫無防備的,隊友的殘屍碎屑崩了他一腿。
魏奇渾身一僵,感覺自己的小腿像是被一把石子打了一下,那不是石子,那是……碎骨頭。
粗重的呼吸聲在頭盔內部不斷回響,他那一瞬間門全身的血液凝固住,僵直著脖子低下頭。
在爬。
隊友碎成無數塊的肉塊碎骨正在蠕動,發出惡心而黏膩的聲音。
而且就在他腳邊爬。
已經觸摸到他的小腿,防護服把異樣感傳遞過來,如同他身上爬滿了水蛭。
他緩過神來,立即往回跑,必須要告訴剩下的隊友,頭盔上標注著營地的方位,腳上還綁著繩子。
他才走出去十米,一邊跑一邊大喊:“喂!起來!出事兒了!”
“小許出事兒了!”他大喊:“立即進入緊急……”
他的聲音慢慢變低,腳步逐漸變慢。
營地空了。
隊長,接班的隊員,一個人都沒有,隻留下了駐紮的痕跡。
他繩子的另一端還綁在固定杆上,整個人像是一頭被拴在村口的狗。
怎麼……怎麼可能?
他剛才隻出去了最多五分鐘,這些人如果離開不可能不呼叫自己,如果是遇襲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為什麼人都不見了?
濃霧越來越重,他感覺背後濕噠噠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爬,黏糊糊地朝他湧來。
他僵著脖子回頭,隊友的碎屍正在蠕動,在黑暗中辨彆不出方向。
他順手抄起地上的武器,全副武裝,一邊在頻道裡呼叫隊友,但毫無響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點,詭異的是他能看到頭盔上隊友的定位,剩下十個人都聚集在一起,就在二十米外的位置。
他們的定位點非常密集,好像……駐紮在那兒一樣。
他看了一眼濃霧,未知生物爬行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他又看了一眼背後空蕩蕩的營地。
是留在這兒等待隊友回來,還是去頭盔標識的位置看看?
惡心黏膩的聲音越來越重,他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去看頭盔標識處。
畢竟不遠,隻有二十米,就算有詐也很快就能回來。
他朝著頭盔的位置走動,穿過一片濃霧,沒有貿然出聲兒,因為很難確定那東西到底是不是隊友。
很快二十米就走完了,他來到了一片空地,這處樹木都沒那麼密集,地上有一些被人擺放的石子,像是個什麼陣型。
但沒有人駐紮的痕跡,當然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類,這兒是空的。
他再次看向頭盔屏幕,放大了頭盔顯示器,上麵顯示著十幾個紅色的人影,他剩下的隊友就在這個位置,而他跟他們是重合狀態。
頭盔係統出錯了?
還是……隊友就在這個位置,但他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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