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章全身都是秘密,他還沒跟祝寧講過,所以祝寧都隻能猜測,這邊找找那邊找找,像是進入汙染區域裡尋找線索,企圖拚湊出宋知章完整的一生。
但那都是猜測,至於他真實的人生是什麼樣,已經沒人可以告知了,他成了一個永遠的秘密。
祝寧往樓上走,越走發現越危險,樓梯因為流彈斷了兩截,宋知章的房間被毀得差不多了,好多家具都被砸碎,沒留下什麼完整的東西,連小偷都不屑於來偷。
來尋找祝寧的人,都草草翻了翻,沒東西可挖。
祝寧走上來,下方搖搖欲墜,這裡隨時都有可能塌陷,她站在一地廢墟中間,想拿起點什麼,發現自己無處下手。
那邊的廢墟以前應該是客廳,祝寧之前坐在那個沙發上跟宋知章聊天,宋知章裹著黑色高領居家服,穿得像個暗夜吸血鬼,被祝寧逗得特彆不自在。
那時候祝寧老想把那身高領給扒拉開,好好看看下麵是什麼。
“說好了,事情結束後,你要告訴我秘密。”
臨走前宋知章還答應了,要是勝利了,一定要主動給她看,祝寧想了想那個畫麵,感覺宋知章肯定挺好玩的。
一陣風從破爛的牆壁裡灌進來,冷風像是鬼哭狼嚎,吹得地上的紙嘩啦啦響。
沒了,什麼都沒了,隻剩下廢墟。
祝寧下樓,她走到地下室門口,相比較樓上的災難,地下室保存完整點。
祝寧走進地下室,打開了地下室的燈,這條通道散發著紫紅色的曖昧燈光,她有時候做完任務回家,能碰見富婆牽著自己的男伴兒走進房間,屋內霓虹燈光閃爍,一切都充滿了激情。
祝寧那時候特彆好奇幾個特殊用品房,宋知章還給她報了打折價錢。
現在沒有熱鬨了,地上全是垃圾,祝寧的家就在走廊儘頭,那裡應該是宋知章住過的房間,異化的宋知章怕控製不住,所以把自己困在地下室很長時間。
後來他穩定了,從地下走出來,遇到了祝寧,他原本的房間也給了祝寧。
祝寧朝著自己的家走去,裡麵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她剛走過某個位置,突然眼前閃了下,淺藍色的光芒落下來。
祝寧激活了全息投影,脫衣舞郎突然出現。
全息脫衣舞郎,祝寧至今都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她剛開始看的時候感覺不自在,看久了感覺這裝置特彆有意思。
祝寧冷不丁看到他,像是看到了老熟人,差點笑出來,她吐出濁氣,靠著牆看脫衣舞,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看到這東西竟然很輕鬆,她很久沒放鬆了。
這裡被人洗劫過,全息投影鑲嵌在天花板上動不了,不是特彆貴重也沒人想要。
祝寧盯著投影看,虛擬投影不知疲憊,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祝寧看不膩,就是盯著投影的光,眼睛都看酸了。
咿呀——
樓上突然傳來咿呀一聲,祝寧的身體僵住,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天花板,有人推開了尊貴女王店的後門。
那扇門特彆難推,壞了很久,每次推開都會發出噪音,打開的人都會抱怨一次。
“摳門死了,門也不修一修。”
莊臨提前打過招呼說最近店裡有人,尊貴女王店的店員回來了,有兩個長得很清秀的男酒保推開了後門,手裡拿著清潔工具,用一塊兒磚頭抵著後門。
他們早幾天就來看過一次,今天早上過來考察最後一次,帶上所需的工具。
他們穿上圍裙,戴上口罩和手套,“來吧,乾活!”
他倆把玻璃渣清掃了,怕紮到人,“早點乾完早點完事兒,樓上找人加固一下,快塌了一樣,宋老板回來了還得乾。”
“現在都沒客人,我們沒那麼著急開門吧?”
“不是說103區先恢複餐飲行業嗎?”
另一人很詫異,“你管我們這行叫餐飲行業?”
“對啊,”他一本正經,“飲食男女,餐飲行業,沒毛病啊。”
“好有道理!”
祝寧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這家店真的特彆好玩,每個人都很有趣,祝寧打開全知視角,她看這倆酒保特彆眼熟,記得他們會叫她老板娘。
她靠著牆聽上麵兩人說話,一人突然說:“對了,你聯係過老板嗎?我都聯係不到他,給他發通訊也不回,他什麼時候回來?”
祝寧聽到這話,笑容凝固在臉上,另一個人回答:“估計過幾天吧,他跟我們可不一樣,人家有通行證,估計現在享福呢。”
他們說起來還有點酸,要是沒勝利,最後隻有宋知章活著,他們倆小老百姓隻能去死了,他們猜測宋知章應該是副腦丟了,末日之後,很多人都失聯,多正常。
但他們覺得宋知章肯定沒事兒,他手裡可是有去神國的通行證,彆說是災難時期,平時也一票難求。
樓上兩人還在聊天,估計因為這家店是棲身之所,所以打掃特彆賣力,他們在聊店被哪個王八蛋給偷了,好像又有人來過,得修了大門把門鎖了。
祝寧聽著聽著,感覺聊天漸漸走遠,她保持著看向天花板的姿勢,仰著頭,下巴都繃緊了,像是凍僵了身體,渾身都在發麻。
宋知章不會回來了。
他成了一堵圍牆,凝固成了一座雕塑,卻沒有多少人知道。
祝寧竭力抬頭,可頭頂隻有投影裝置,眼前有點模糊,她被刺目的燈光弄得眼睛發酸,看東西都看不清,眨眼時眼前一閃一閃的。她深深呼吸著,好不容易聚焦,突然發現天花板上閃爍著微弱的冷光。
那陣光特彆淡,不仔細盯著很容易錯過,祝寧抬起手,肩膀碰碎了正在跳舞的投影,在上方摸索著,一般來說隻要連接了網絡祝寧很容易輕易讀取,她的指腹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一個開關被人按開,竟然是指紋鎖,識彆到了祝寧的指紋。
背後投射了一道新的光芒,祝寧一愣,還以為回頭會看到宋知章的投影,就像初代祝寧會留給自己的遺言一樣。
但她回
過頭,隻看到了一個很小的箭頭,在地麵上展開,箭頭是暖橘色的,很微弱,像是某種指引。
沒人會在意一個全息投影,尤其是男人,大多數直男看男人跳豔舞會下意識移開目光,隻有祝寧每次都會好奇,多看兩眼。
宋知章留了東西給自己?祝寧的雙腿像是灌了鉛,她抬起腳向前,順著箭頭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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