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提議,他們可以做脫敏治療,但裴書覺得醫生很幼稚,他不知道牆外的恐懼到底是什麼樣,怎麼做脫敏治療
裴書在牆內當財閥的走狗,處理一些財閥家的小事兒,直到祝寧從天而降,問他要不要出牆。
在聽到這個邀請後,裴書第一反應是拒絕,神經病才會出牆。
但他之後竟然生出了一點念頭,想再走出牆外看看,走到當年的那個地點,試試直麵呢
在牆內,裴書感受不到活著的感受,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每天忙忙碌碌,但永遠都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接納。
他猜測,自己要在死亡的前一秒才能感受到活著。
跟裴書預想的死亡場景不同,沒死在汙染區裡,要死在一個人造怪物手裡。
裴書笑了下,他一手撐在地上,支起上半身,準備吸引注意力,讓白澄快走,在他動作之後,草浪波動,更猛烈的一陣風吹過。
突然,草地中竄出一道黑色的人影。
裴書身體僵直,腰都還沒抬起來,在他前方的白澄動了,她身披著黑色雨衣,如同鬼魅般移動。
黑色兜帽遮住她的額頭,她突然起跳,像是一個跳大神的神婆起舞,沼澤地裡更深的屍體被她所召喚。
她移動速度很快,眨眼間竄出去百米遠,吸引了所有獵人的注意力。
呼
又是一陣鞭響,落下時,屍體和白澄在空中被切割,白澄的頭顱旋轉,時間好像被拉得很慢,裴書看到了白澄的臉。
黑色兜帽衫脫落,白澄臉上是機械的微笑,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她的嘴唇正在張合,像裴書的心理醫生。
不同的是,心理醫生在說話但裴書聽不見,而白澄隻是張嘴,根本沒發出任何聲音。
為什麼最先動的是白澄他們甚至不熟。
裴書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他讀懂了白澄無聲傳遞的最後一句話。
他抬起的腰又伏下去,隻能趁著空檔朝反方向撤退。
咣當一聲,白澄的頭顱落在濕地裡,很快就下沉,再也沒有浮起來。
普羅米修斯的狩獵遊戲結束。
戚雪柳確定了白澄這具身體死亡,抬起頭隻看到草浪滾滾,裴書八成已經跑了。
這個地形就是這樣,隻要一人先集火,另一人就能趁機逃跑。
“有點意思,才組隊多久,這麼有默契。”普羅米修斯感歎,祝寧為什麼總遇到很好的隊友,明明不在場,這些人竟然很團結。
白澄為什麼會為了裴書逃跑犧牲呢普羅米修斯想不明白這一點,他的數據庫裡幾乎都是官方登記的獵魔人,賞金獵人這個團體很神秘,他沒有白澄的信息。
戚雪柳在旁邊問“現在呢還追嗎”
列維死了,白澄也死了,他們一命換一命,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公平
普羅米修斯“走吧,去找祝寧。”
外麵的小嘍嘍廝殺結束了,他們要去殺掉真正的敵人。
普羅米修斯在前行走,戚雪柳就跟著,她背後緊跟著的是0056號,這玩意兒隻有正麵看才能看見,一旦側麵看就很容易和環境相融合。
他殺人的動作曆曆在目,實在是過分恐怖了,簡直就是個殺人機器。
普羅米修斯到底怎麼控製0056號的戚雪柳還是沒看明白,她心中慶幸,還好剛才沒賭一把反抗普羅米修斯,不然白澄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
他們越過了一地屍體,朝著城鎮出發。
裴書在逃跑。
他身上都是淤泥,也沒空去管,在白澄頭顱落下時,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掩護,那是他唯一可以逃跑的機會。
裴書心臟快速收縮,很鮮活地提醒他還活著,應該是白澄在提醒他還活著。
他從來沒想過這次牆外之旅會有人替他去死,白澄可能在她的世界裡沒有真正意義上死亡。
白澄的身體死了。
靠,裴書腦子裡全都是這個念頭。
裴書以為自己不會因為同伴的死亡而有任何情緒波動,事實就是他現在精神狀態很差。
裴書從山坡上快速向下奔跑,眼前熟悉的城市展開,他跑過了居民樓,牆壁上長滿了黴菌,要早點找到祝寧。
他快速整理自己的思緒,試圖轉移注意力,這裡的道路規劃果然變了,跟自己上次來時完全不一樣,更陰冷恐怖,一踏足就感受到陰森森的寒意。
祝寧能在哪兒呢林曉風肯定不敢亂動。
前麵是個拐角,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裴書立即拔槍對準。
噠噠噠
腳步聲很歡快,裴書看到地麵上投下一個巨大的人影,牆壁拐角處長滿了黴斑。
裴書手指扣在扳機上,下一秒
一個戴著防毒麵具的小男孩兒跑出來,手裡抱著巨大的手電筒,那個手電筒對他來說太大了,他要兩隻手才能抱穩。
“媽”小男孩兒看到裴書後驚喜喊道“這裡有人誒”
一個穿羽絨服的女人快速跑來,把小男孩兒攬在懷裡,一臉警惕地看過來,好像裴書是什麼壞人。
裴書皺了下眉,上次這座城市是空城,沒有這玩意兒,這是什麼東西
公交車站牌前。
林曉風背著半截祝寧停下,麵前是熟悉的蘭姨和小武。
祝寧趴在林曉風的肩膀上,她太虛弱了,隨時都會睡著,第六感告訴她,裴書和白澄的處境一定很艱難。
在她胳膊下,林曉風的恐懼傳遞過來,小姑娘被這個狀況嚇壞了。
林曉風控製不住想,不是死了嗎她親眼看見這母子倆成為黴菌的,為什麼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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