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好了。”陸鳶躺在地下室的浴缸裡,周圍是刺骨的冰塊,她沒有可以信任的人,監護人是自己的機械管家。
陸鳶那樣孤獨地進入意識體雲端,她以為那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場冒險,有祝寧和徐萌帶著她,她甚至救了祝寧的命。
陸鳶知道,那是她走向母親安排的路嗎?
她知道自己會喚醒身體裡的汙染因子,覺醒某種力量,繼承母親的能力,從而成為一種連祝寧都無法判斷的存在嗎?
這樣想,劉瑜的恐怖程度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祝寧:“打個比方,劉瑜好像在繪畫,她通過畫麵的形式,對我們做了什麼。”
裴書在養育營看到的那一幕,陸鳶看到母親死亡的那一幕,包括這一係列,象征著未知的繪畫作品。
對,這就是繪畫,祝寧突然想通了長久以來困惑自己的一點。
劉瑜是通過繪畫來影響這個世界的,一幅幅作品是她植入的意象,她的汙染能力竟然類似精神控製?
隻是這種操控更加潤物細無聲,甚至無法被人發現。
帳篷被狂風吹動,瑟瑟發抖,裴書幾次張口又閉嘴,最後隻乾巴巴地說:“沒有證據。”
當然沒有證據,隻是猜測,但他們心知肚明,祝寧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祝寧繼續提問:“目的呢?”
這個問題有些籠統,祝寧換了個問題:“為了毀滅,還是為了變革?”
裴書知道祝寧隻是思考,不需要自己的回答,陸鳶是汙染物,而且從現在的資料來看,是未知的更加強大的汙染物,陸鳶甚至沒有完全蘇醒。
拋開所有複雜的討論,目的隻有兩種傾向,好還是壞?
神國誕生汙染物,摧毀了神國,人類幸存者基地不複存在,是很簡單的毀滅思想。
還有另一種可能,也就是變革思想,陸鳶才是人類未來的走向,而不是阿爾法係列實驗。
陸鳶跟祝寧這種機械和汙染相結合的混種不同,祝寧並不穩定,依賴精神值和科技發展,連壽命都不長。
而陸鳶是生物和生物的結合,優勝劣汰,她是最完美的存在。
祝寧越發理解了,為什麼永生藥業停止了阿爾法係列的研發,有更好的替代品了,祝寧還真的是殘次品。
祝寧和陸鳶的命運竟然出奇相似,一個來自神國,一個來自垃圾場。
她們都有一位強大的母親,她們是母親意誌的延續,是母親創造出的作品,也背負著母親的命運向前。
祝寧自由了,但陸鳶沒有,她甚至不一定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
毀滅還是變革,沒人能回答。
大概率傾向於變革,不然神國和普羅米修斯不會支持,搞不好他們在做的事是引導全人類向前的壯舉?
一直以來神國給祝寧的印象都是天龍人,是需要被打下來的,現在這個形象可能也要刷新,畢竟是當時人類精英創造的國度,某種程度來說肯定有存在的理由。
祝寧關掉副腦,停止思考,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太超前,她需要更多證據。
裴書問:“還走嗎?”
一般來說都是祝寧詢問裴書,問他要不要跟,但這次是裴書詢問祝寧,她看了這些資料會有新的計劃嗎?
白澄也在等待祝寧回答,她也看了劉瑜的畫,奇怪的是,她沒有感覺。
她曾經懷疑自己是從烏托邦來的,如果這真是一種地圖,那她看到應該很熟悉,但在她看來,劉瑜的那些畫就真的隻是單純的繪畫作品。
白澄除了感受到劉瑜繪畫時精神不好外,什麼都沒感受到。
但裴書和祝寧都表現了一定程度的震驚,那幅畫應該把什麼東西植入到他們腦子裡了。
大概是白澄腦子比較遠,所以什麼都無法影響。
白澄永遠不死,難以被汙染,當然也很難跟什麼東西產生長久的羈絆。
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荒地,附近的人造建築隻有一座鐵塔,但從這裡已經能看到很多大型生物的影子。
在不遠處,天空飄蕩著大型的飛魚,藍紫色的外觀,身體半透明,可以看到內部。
所有牆外人都知道,這是北方的一道界限,有人叫這裡飛魚線。
在這條線以下還能看到其他賞金獵人活動,超過這條線後,除了北調的人,很少有賞金獵人再向前了,畢竟獵人是賺錢又不是送命。
前方的生物會更加原始,危機也更加莫名,人造物的減少,導致汙染區千奇百怪。
而且祝寧看過劉瑜的繪畫,大概已經被植入了,很難說劉瑜留下的東西會把他們引導到何處,可能是地獄。
所以裴書的詢問很有必要,你知道了這些信息,還要繼續向前嗎?畢竟這算是一條分水嶺。
祝寧回答很迅速,“走啊,為什麼不走。”
祝寧路過林曉風時拍了下她的肩膀,好像他們是出來自駕遊的那樣輕鬆,“上路啦寶貝們,下一站有牛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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