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女子為難地說:“若有人中毒,你的血也許還能用作解藥救他人一命,但他得與我融入此藥湯中的毒一樣,放能有效。若是用作治病,對方也得與你之前得過的病一樣,方能有用。即使如此,也得看那人自己的命數如何。但是用以貫通真氣……”
林鴻奎緊張地問道:“如何?”
但凡白苗女子應一句“可以”,林鴻奎當場就能把劉永銘的血給抽光。
隻是白苗女子用了一個“但”,可見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白苗女子為難地說:“就算是把他的血都放抽光了怕也不頂用呀!那是他的血,與他自己的五臟相合的。即使抽出來給彆人解毒用,藥力本來就不足了,何況是真氣呢!真氣存於經脈心肺之中,不在血裡!”
劉永銘懊悔得拍著自己的腦門:“我若是早點說也就好了!現在可如何是好呀!”
劉永銘第一次表現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此時他終於感受到了當年智力超群的袁魁失去至愛之時的那種無助了。
杜祖琯見得劉永銘這副模樣,連忙安慰道:“你若是不吃那塊麒麟血竭你不是也活不下來不是麼?你活不下來又如何能救得了他人?”
雖然杜祖琯說的極有道理,但好似沒人聽她的話。
劉永銘用手將臉捂了起來,哀怨地說:“怪我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玟兒呀!”
林鴻奎轉而對白苗女子問道:“那個龍姑娘……我……”
“什麼?”
“玟兒是我的孫女。”
“我知道。”白苗女子將頭一低,抱歉地說:“這東西就那麼半塊,我也沒有他法。”
林鴻奎又問道:“還能找得到嗎?”
“估計很難了。那東西本就不好生長。即使長了,鳥獸也會破壞。即使沒被破壞,想在山壁上能發現它……一年能得到一枚都算是天賜了。”
林鴻奎突然說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什麼?”
“我……我想與你一起去苗疆!”
“阿?你想通了?”
白苗女子突然幸喜望外!
林鴻奎連忙說道:“不是!你千萬彆誤會,我就隻是……我年紀真不小了,其實也該無欲無求。我已放下了心中許多大事,如今眼中隻有孫女。所以……”
白苗女子開心地問道:“你要去再找一塊麒麟血竭?”
林鴻奎點頭說道:“即是玟兒一生之希望皆在那塊麒麟血竭,那我便一定要將它尋來為玟兒治病!她那也不是急症,隻要休養得好,不再濫用真氣,想來十年之內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之陽壽也不多了,我想用這最後十年時光至少再找一枚來……”
林鴻奎不敢再說下去。
這癡情的白苗女子為了自己損失了半輩子的青春,而自己又什麼都給不了她。
現在又要求她與自己再去找一件幾乎找不到的東西,繼續浪費年華,這如何讓林鴻奎開得了口。
但那白苗女子歡喜地說道:“我陪你去!你去哪,我便跟你去哪!”
“龍姑娘,你其實還不是很大,還是可以嫁給彆人的。我……我隻是想讓你幫我引一引路,知道哪裡會生長,我便一個人在那裡找,你也不必陪著我!”
“不!我這輩子就跟定你了!我彆的都不要!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自己願意就成!我可沒有你們漢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我自己喜歡就成!”
林鴻奎苦著臉言道:“我、我不敢相瞞,其實我也不是漢人。”
“什麼?”白苗女子蒙了一下。
林鴻奎解釋道:“我其實是域外的女真人!”
白苗女子笑道:“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我皆不是漢人那不是更好麼?就不必守漢人的那些臭規矩了呀!不過我們得先回一趟湘南。我多少要與眾位長老把寨中之事務交待清楚之後才能與你一同去苗彊!”
白苗女子是湘南一帶的苗人,但麒麟血竭卻是生長在滇黔之地。
所以要將一切都安排好以後,方能出行。
林鴻奎試著又問道:“你真願意?”
他不是不相信白苗女子會跟自己去找藥,而是對自己不太自信,覺得自己已經是老頭一個,不該再浪費他人年華。
白苗女子卻是自信地說道:“那是自然!六爺身上沒傷,隻是中毒。有我的奇藥在,隻要飽飽得睡上一覺,明日醒來便又生龍活虎了!不僅能百毒不侵,還能強身健體、增長功力呢!我們不必再管他們,明日起啟如何?”
此時倒不是林鴻奎擔心白苗女子反悔,而是白苗女子擔心起了林鴻奎是不是會反悔,而催促著對方早點上路。
白苗女子為了說服林鴻奎,她接著說道:“一年找不到,我們就找一年,兩年找不到我們就找兩年!十年、二十年都沒關係!”
“龍姑娘……”
林鴻奎此時對白苗女子無比的愧疚,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而劉永銘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林鴻奎真能再找一枚麒麟血竭回來那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