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到小巷便轉過身來。
突然,一名少女匆匆得趕了進來。
那少女穿著一襲絲製黃衫,頭上帶著銀釵翠飾。搖釵之下吊著一顆銀亮的珍珠,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
少女清秀標誌、豐姿伶俐,雖是小姐卻不處尊養優,天生麗質卻不做作。
那少女哪裡能想得到劉永銘在巷子口等著她。
要不是劉永銘手中抱著琴盒,少女非得直撲進他懷裡不可。
少女猛得見到劉永銘,心中一顫,又被琴盒一頂,向後退了兩步這才站住了腳。
劉永銘問道:“小姐為何尾隨於我?”
劉永銘的話才一開口,從少女身後閃出一名丫鬟模樣的人來。
那丫鬟衝到少女身前,指著劉永銘便罵道:“你這人長沒長眼呀!衝撞我家小姐可是要殺頭的!”
劉永銘看著丫鬟煞有介事的樣子,嗬嗬笑了一聲。
“環兒,不得無理。”少女訓了丫鬟一句,讓她不要嬌作。
丫鬟回頭看了一眼,這才與劉永銘罷休。
少女沒有說話,卻是丫鬟先說話了:“喂,窮書生,你手裡抱著的是一把琴吧?”
“小姐好眼力,裡麵的確是把琴。”劉永銘應了一句。
丫鬟又道:“我們家小姐買你的琴,開個價吧!”
劉永銘莞爾一笑:“不賣。”
這把琴來頭不小,將來還要拿去向枯木禪師求證釋塵煙的身份,真何況劉永銘根本不缺錢,這還是一件名琴,劉永銘如何會隨便就給賣了呢。
丫鬟氣道:“你看你這吃不飽飯有力無氣的樣子,都這樣了還抱著它做甚?倒不如賣了換兩錢花來的實在!”
劉永銘應道:“丈夫為誌,窮當益堅,老當益壯,故不謂之窮也。”
“我聽不懂你那些之乎者也,就問你賣不賣吧?”
劉永銘笑道:“三軍可奪其帥,匹夫不可奪其誌。小姐又何必執著?”
丫鬟身後的少女突然開口問道:“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貴小姐為何這般發問?”
劉永銘前麵的“小姐”是對丫鬟說的,而後麵的貴小姐才是對那少女說的。
少女說道:“我家中還算有些人脈,可保你一份功名。進士是不可能,但秀才功名隨手而來,舉人亦不是難事。”
劉永銘料定這少女定是陸預的家人,一定是剛剛那翻損陸預的話讓後院的家眷聽到了。
陸預家的圍牆被拆了,少女應該是在哪裡看到了自己,所以與丫鬟商量了一下以買琴為借口追趕劉永銘,要與劉永銘理論一翻。
而且陸預正做著招賢令的事情,所以他的確是有權力讓白丁成為秀才,讓有學識的秀士成為舉人。但進士卻一定要科考才能拿得到的。
劉永銘是皇子,哪裡需要什麼功名,他嗬嗬笑了一聲。
丫鬟生氣得問道:“你冷笑些什麼?”
劉永銘應道:“買來的功名算是功名麼?你莫要羞辱於我!”
少女一愣,問道:“即不是為求功名而來,何故持琴到禮部尚書宅邸?”
劉永銘早料到這位少女是為此事而來,他說:“家無餘資,想以琴藝搏一頓救濟,僅此而已。”
少女似乎還有所顧慮,她想了一想之後才喚聲道:“環兒!”
丫鬟很了解自家小姐,一聽就知道小姐想要做什麼。
丫鬟從袖子裡拿出了幾錢碎銀子便遞了出去。
少女柔聲說道:“拿著吧。莫要再滋事了!””
劉永銘是個不缺錢的主,向來都是他拿銀子打賞彆人,什麼時候有過彆人向他打賞之事。
劉永銘隻覺得滑稽,再一次笑出聲來。
“你又笑什麼?”丫鬟見得劉元熾的樣子就有些生氣。
“你們是陸家的人吧?且不說男女授受不清。就說我苦寒自有氣節,富貴不能移,何必以銅臭辱之?”
劉永銘說著便抱著琴轉過身,向巷子的另一邊而去。
丫鬟見得劉永銘離開,在他身後吐糟道:“不要白不要,還省了這二兩銀子呢!小姐……”
丫鬟轉頭看著自家小姐,那少女正目不轉經得看著劉永銘的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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