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祿說道:“是一家給羅仁軌羅掌櫃商隊供絲綢的坊廠,姓魏。說是羅掌櫃要的量大,他想借些銀子多買一些織機出來,再備點生絲。一分六的利,一開口就要四萬兩銀子,為期一年。”
“一年?”劉永銘眉頭一皺。
楊光祿也輕笑一聲說道:“六爺也發現了?”
劉永銘輕聲說道:“貸了銀子後,買織機、造織機、產生絲、屯生絲都得要時間。一年之內他的產量增不了多少,能賺回利息錢就算商業奇才了,怎麼說都得到明年臨冬才是呀!”
楊光祿笑道:“葉先生也料到了。讓我給他提了一個條件,就是他織廠的賬房得由我派人去監管。不許他從公賬裡私提銀子。”
劉永銘說道:“那他一定不肯,因為他要銀子一定不是為了紡廠!”
楊光祿笑道:“葉先生也是這麼說的,為的是逼他說出實話,我這裡再看看情況要不要貸給他銀子。雖然今日沒談攏,但改日一定能成。”
劉永銘低頭想了想,說道:“織廠……姓魏……該不會是……”
“就是他,戶部侍郎魏文政的堂侄魏仲賢。”
劉永銘吸了一口氣,問道:“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借銀子的事情?”
“就是昨天傍晚,我拿不定主意,總覺得裡麵有事,所以就去找了葉先生。”
劉永銘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借給他!但是要讓魏文政做保!”
“什麼?”
劉永銘笑道:“葉先生跟有沒有跟你說鹽引之事!”
“說了。六爺的意思是……”楊光祿反應很快,他馬上說道:“六爺是說魏文政將皇上鹽引代酬之事告知了開紡廠的堂侄。魏文政是官場老手,他堂侄也是商賈裡的佼佼者,所以他們二人都發現糧食生意不能做。但他們與我們一樣,也發現鹽引生意可以做!於是他想借一筆大銀子來做鹽引生意!”
劉永銘點了點頭,然後對楊光祿問道:“楊掌櫃,你知道鹽引怎麼玩嗎?有把握把魏文政的堂侄玩死嗎?”
楊光祿詭異得笑了一下說道:“六爺的意思我明白了!”
“爺我之前正與夏侯掌櫃商量開織廠的事情呢,這倒好,剛困倦就來枕頭了!爺我要魏仲賢的那家織廠!還要讓魏文政脫下一層皮來!”
“六爺找我為的就是此事吧?您就看好吧!這筆銀子我借給他了!”
“不是為此事找你的。實在是……是有一些不好開口呀。”
楊光祿笑道:“六爺向來豪爽,如何也會有吞吐之時。”
“是為它來的。”劉永銘說著指了指桌子上的琴盒。
楊光祿看了看琴盒不明白劉永銘什麼意思。
劉永銘直白得說道:“裡麵是枯木龍吟,想必你也聽說過,也應該能識得。我想讓楊掌櫃你修一修,隻是……我知道你發過誓不再修複古物,所以……”
楊光祿苦笑一聲說道:“若是發誓都能應驗的話,天下必旱雷不斷,五雷轟頂而亡者不計其數。天道若有輪回,像我這等惡人也早該死了。”
“楊掌櫃一身詩華雅氣,換穿上儒衣、綸巾,不輸魏晉雅量,何必如此自作呢。”
“嗬嗬,多謝六爺勸勉,我自知其罪,實非人矣。他話不多說了,即是六爺所需,我必親自修之。且十大名琴,我所見也唯此一把,亦想見識一翻。”
劉永銘對著楊光祿拱了拱手,說道:“那就多謝楊掌櫃了。”
“六爺又客氣了。”
楊光祿說著往桌子這上放了幾枚大子之後拿起了琴盒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等等!”劉永銘叫住楊光祿。
“六爺還有事?”
劉永銘看著楊光祿的錢袋子,指了指麵攤笑道:“爺我出門沒帶銀子。”
劉永銘昨天是在教坊司過的夜,當時將身上的銀子都給了那黃奉鑾了,現在想吃碗麵都沒有錢。
楊光祿笑了一聲,從腰間解下錢囊放在桌子之上,然後離去。
劉永銘將錢囊掛到自己的腰間,從桌麵的筷子筒裡拿出一雙新的筷子,然後將楊光祿剛剛吃剩下的半碗麵移了過來,便開始吃了起來。
劉永銘雖然花錢像流水一樣,但卻不是一個喜歡浪費的人。
正此時,一個黑影照了過來。
劉永銘抬頭一看,隻見一位清秀麗人站在桌前,他滑稽得將嘴外的麵條吸入了嘴中,打量了一下來人。
劉永銘的眼前不是彆人,正是禮部尚書陸預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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