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笑道:“這是世家之說。豪紳權貴向來輕蔑於苦力生計,乘車跨馬,羊毛氈一輔,能踏出什麼青來?踏青踏青,就是字意上的意思!得用雙腳踏在青草之上好好感受!在青野狂奔聞草,林間驚鳥嗅花,這才是踏青呢!”
“卻是不曾如此。”
“走!”
劉永銘說著便拉著李琬瑢從羊毛毯上站了起來。
劉永銘拉著李琬瑢的手便向外走。
李琬瑢的仆人連忙急道:“小姐去哪?”
劉永銘幫李琬瑢應道:“去與李侍郎回報一聲,便說你們家小姐被本王拐跑了!步青雲,攔著他們!你自己也彆跟來!”
步青雲應了一聲,將那兩位仆人擋住。
劉永銘拉著李琬瑢,像是正在私奔的情侶一般,小跑就出了白露亭。
…………………
劉永銘拉著李琬瑢順著白露亭所在的湖溪邊漫步而行,一路向著長安城東北角而去。
東北角的水田裡,農夫們已經在翻土深耕了。
李琬瑢站在一條田梗之上,深深得吸了一口春泥的香味。
她好似放空了心中所有愁緒,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這就是春天能給人帶來的美好。
劉永銘站在李琬瑢的身邊,擔心她從田梗上摔下去,輕輕得將她扶住。
李琬瑢提起裙擺突然在一片未開始開墾的田間跑了起來。
劉永銘隻得跟了上去。
李琬瑢一邊跑一邊叫道:“看!看那裡!牛!耕牛。”
李琬瑢像是沒見過世麵的孩童一般。
劉永銘笑道:“彆過去了,牛身上可發著一股牛膻味呢!你可嗅不得這個。”
李琬瑢高興得說道:“痛快呀!難得沒有彆人跟著,如此海闊天空,如何能不令人神怡呢!平日裡也隻是在馬車、轎子裡看過田地,卻沒想到,在這其中更有一翻樂趣!”
李琬瑢算是徹底放開了,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向前跑著。
在跑了一陣以後她突然停了下來。
李琬瑢指著不遠處奇特的小屋對身後幾十米開外的劉永銘大聲問道:“那是什麼!那個帶著四翼的房子。”
劉永銘答道:“那是風車,水翻車的一部份。它的另一麵臨河。以風水、水力、畜力催動石盤,將麥、稻磨成粉。”
“我們過看看吧!”
劉永銘說道:“你彆往前跑了,前麵的土耕過了,地不平,小心摔著。”
李琬瑢小跑著已經與劉永銘拉開了許多距離,她叫道:“是你帶我來的!一開始說跑起來最能舒鬱了愁,現在不讓我跑的又是你!兩麵針,牆頭草!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是個高賢雅士,非得以紈絝凶蠻示人!明明是個正人君子,卻以猥瑣貪色具名!”
李琬瑢衝著劉永銘一陣開心得叫罵起來。
劉永銘並不生氣,隻是笑看著李琬瑢說著平日裡不敢說出來的“臟話”。
世家的家教可謂如此。
劉永銘笑著叫道:“彆跑了,小心摔著!彆……”
沒等劉永銘說完,隻聽得李琬瑢“哎呦”一聲,摔到了田間。
因為開春耕犁播種的緣故,田裡並沒有蓄水,李琬瑢摔的並不狼狽。
劉永銘連忙快跑上前,蹲在李琬瑢的身邊關心得問道:“摔哪了?”
李琬瑢指了指腳踝處。
劉永銘笑著握起李琬瑢的腳踝輕揉了起來。
他柔聲說道:“都跟你說過了,彆跑彆跑,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李琬瑢忍著痛,說道:“在家裡彆說跑動了,大聲一些說話就得挨我爹娘一頓罵。也就是清明、端午可以蕩蕩秋千,哪裡能像今日這般……”
“痛麼?”
“痛,但是……舒心。”李琬瑢卻笑了起來。
劉永銘一邊揉一邊看著李琬瑢笑問道:“有多久沒這麼笑過了?”
“不知道,反正平日裡就算是笑,也不能像今日這般露齒。”
李琬瑢正說著,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來。
她那腳也向後縮了一下,逃離了劉永銘的魔爪,然後用裙子遮了起來。
劉永銘查覺過來,向後一看,卻見得一個老者領著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那對男女手上各持著一個托盤,但卻不是仆人打份,應該是老者的兒子、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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