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塵煙應道:“前此日子你們不是在大慈恩寺掛單麼?好似你在榆林府那一邊的同夥知道你們在寺裡落過腳,所以他們也就到大慈恩寺請求庇護一二。但他們一聽到我爹說要先落發,他們就不願意了。這二人暫住了一兩日之後便要離去,我爹從他們的行跡裡看出他們應該是踩好點要做一票惡事,所以讓我跟著他們。”
步青雲明白了前後因果,轉頭對那二人問道:“你們如何知道有同道在大慈恩寺落過腳?”
賊人被擒,哪裡敢說假話:“延安府、榆林府正鬨剿匪。連征北大營的人馬都出動了。朝廷逼得我們沒處去,隻得來長安城。路上遇到一個也被官府緝拿的西城同道,是他說大慈恩寺會給綠林方便,於是我們就來到了。”
“那人是誰?”
“不知道,沒通姓名。我們到的時候並沒看見他,可能在路上就被官府緝拿下了吧。”
步青雲想了想,對釋塵煙問道:“小姐打算如何發落他們?”
釋塵煙應道:“還是讓我交給我爹吧,讓他們在大慈恩寺裡落發修行,省得為害百姓!”
賊人一聽,大呼道“我們願意!我們願意!隻要不殺我們、不將我們交給官府,我們都願意!”
步青雲氣道:“彆叫!再叫引來巡差就直接將你們二人交到巡差手中!”
“是是是。”
步青雲對釋塵煙說:“還是先交由六爺吧,他就在外麵。”
“好!”釋塵煙應了一聲。
但她心裡卻想起了那一日在大慈恩寺大雁塔地宮裡發生的事情,臉上顯出一絲紅暈來。
她還想著一會兒見到劉永銘以後,劉永銘那張巧嘴又能說出什麼來。
步青雲背上賊人偷盜而來的包袱與釋塵煙一人各押著一人從陸預家門後的小巷子裡走了出來。
二人出了小巷子卻不見劉永銘的身影。又尋了半天,依舊不見劉永銘。
釋塵煙有些懷疑起了步青雲來。
步青雲苦著臉說道:“他剛剛還在這裡的!這倒好,我們把人抓來了,他不見了!”
…………………
回溯時間。
劉永銘從陸家後門出來後就去找了步青雲。
他讓步青雲在後門處等著釋塵煙與那兩名賊人出來,並他們帶來見自己。
如果釋塵煙不想來,也不必強留,但那兩個賊人是一定要拿下的!
步青雲領了命去小巷子口等待,而劉永銘自己卻在外麵守著,再看一看陸預家門前熱鬨的景像。
隨著時間推移,黃昏將過,陸預門前的人是越來越少,最後就隻剩下了兩個人。
除了劉永銘之外,還有另外一人蹲坐在路邊。
那是個中年書生,他穿著樸素,行為低調。
雖然他身上的衣服沒打補丁,但麵料看上去確實不怎麼樣,家境應該也不太富裕。
中年書生手裡卻也抱著一個琴盒,原本劉永銘也不是很在意,畢竟自己也是見過名琴的人。
反正都是等人,閒著也是閒著,於是劉永銘便走上前去:“這位先生有禮了!”
“重物在身,不便行禮。以躬代禮了!”中年書生說著話,身子向前傾了傾。
劉永銘蹲在那中年書生的身邊問道:“你手中抱著何物?”
“一把琴!”
“哦?可是想以琴謀得一份功名乎?”
劉永銘說到這裡想起了自己與陸琳琅的初見,心中感到一絲絲的暖意。
陸琳琅並不輕視窮生,此時劉永銘卻也想幫一幫這個中年不得誌的人。
那中年書生搖頭說道:“我天資低矮,雖奮讀數年亦是腹內空空,無文華彩藻可言。因我不能力作,而使家徒四壁。如今家中僅餘此物了……”
“賣琴?”
中年書生點頭說:“正是,陸禮部儒林泰鬥,必能識我寶琴。若是由他購去,也不算是辱沒了這把好琴了。”
劉永銘隻覺得這個劇情十分熟悉,這不就是自己玩剩下的麼?
劉永銘嗬嗬笑道:“可否讓我一觀?”
中年書生搖了搖頭,說:“觀你衣著,比我還磕磣些許,你若是見了,又無銀購買,必然惦記心中,擾你心神。”
劉永銘來了興趣:“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想看!若真是把好琴,我必以重金買下!彆看我穿成這樣,我東家卻是十分有錢,他能出的價絕不是陸禮部那等清流能出得起的!”
中年書生心中生疑,打量起了劉永銘來。
劉永銘笑道:“就隻怕你覺得埋沒了寶物不肯出手,金銀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所言為真?東主何人?”
“混世閻羅!”
“是他!他若是得了琴必是送之所開設的青樓之中,我……”
中年書生憐惜得摸了摸手中的琴盒。
劉永銘笑道:“可是錢多呀!”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歎了一聲說道:“做個富家翁總比現在強!好吧,就讓你看看!”
中年書生說著將那琴盒放正在了盤著的腳上,輕輕得將盒蓋打開。
隻見得盒內靜置著一把鳳嗉式、通體栗殼色的寶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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