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榮連忙抬起頭向身後更遠處看去。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柴世榮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身後還跟著彆人。
黑林之中,一個白發老者輕幽幽得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那老者如幽靈一般輕飄飄地遊走了過來。
柴世榮連忙後退了幾步,他身邊的死士拚命地護在了他的身前。
那幾人搭弓拉箭,弦聲伴隨著夜蟲的鳴叫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之後,幾支弓箭便射向了白發老者。
但那白發老者似乎不受此影響,隻是輕側過身,晃動了幾下身子,那些弓箭便被他躲了過去。
甚至他還隨手一展,將那快速飛行中的弓箭給抓在了手上。
剛剛那弓箭可是一下便貫穿了林莤的胸膛,他卻能輕描談寫地將弓箭接住!
白發老者的腳步沒有停歇。
當那些死士扔下弓,抽出腰間的短刀時,白發老者已經閃到了他們的身前近身。
那距離都能看見白發老者兩眼裡透著的血絲了。
死士們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甚至露出恐懼表情時,也已經恐懼晚了。
白發老者手中的那支弓箭已經插入了其中一名死士的喉嚨之中。
而另一個人則被白發老者死死得掐住了脖子。
柴世榮兩眼瞪得滾圓,一臉懼色地向後連退了數步。
他的死士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
其武藝雖然比不上那豐不收,但也絕不會隨意讓人在瞬間便殺死於無聲之中。
白發老者看向那柴世榮,但他的另一隻手卻沒有空閒下來。
隻見得白發老者將另一隻手一甩,一顆小銅錘從他的後肘處飛了出來,直直得砸在正掐著的死士的腦門上。
小銅錘上係有一根繩子,輕輕得落在了白發老者的腰間。
而那死士腦門崩裂,頓時就沒有了氣息,也攤軟在了地上。
柴世榮恐懼得連連後退,那腳後根不知磕碰到了什麼,一個不慎,重重得摔倒在了地上。
柴世榮雙手撐在地麵上,驚恐得看著那白發老者。
正當柴世榮以為那白發老者會像殺死自己身邊死士那般將自己殺死的時候,白發老者卻越過了柴世榮向著曹嶽走了過去。
而此時,曹嶽早將地上的林莤又抱了起來,他坐在地上,緊緊地摟著林莤漸冷的身體。
林莤虛弱得眯著雙眼,無力地側著頭,看著白發老者走到了曹嶽的身前。
她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貫穿的胸口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嘴形儼然就是一個“爹”字。
那白發老者不是彆人,正是當初趕走樊笠一家並讓自己女兒接近曹嶽的林莤之父。
林莤之父名叫林鴻奎,原是水匪出身,渾號亢金龍。
他因武藝出眾,與另一名水匪混江龍陳俊一起被周昭宗招安,入宮做了禁軍侍衛。
周昭宗讓人帶著周氏柴姓一眾皇孫從密道出逃之時,便就是由他們二人負責的。
那林鴻奎來到曹嶽的身前,冷漠地看了一眼林莤之後,便用淩厲的眼神看著曹嶽。
“給我!快給我!”林鴻奎催促著曹嶽。
曹嶽深情地看著懷中的女子,將手中的玉佩遞了上去。
林鴻奎興喜得一把搶過玉佩,照著月光看了起來。
可玉佩上卻是什麼都沒有。
“字呢?字呢?你不是說刻在上麵了嗎?給我!快給我!”
林鴻奎發瘋一般地衝著曹嶽怒吼著!
曹嶽隻是一味地看著懷中的女人,輕聲說道:“莤兒快不行了!你救救她吧!她是你女兒呀!外麵有馬匹!我們現在就去找薛禦醫!”
林鴻奎沒將曹嶽的話放在心上,他的手重重得按在了曹嶽的肩頭怒吼道:“把藏寶圖給我!快給我!你!你們一家子都這樣!就知道欺騙!欺騙!你們嘴裡就從來都沒有過實話!藏寶圖在哪?在哪?我會像殺你爹一樣殺了你的!”
曹嶽沒有被林鴻奎的氣勢嚇倒,他此時已不再留淚,而是溫柔得看向了懷中的女子。
曹嶽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爹是被你下毒所殺的,這不用你再來提醒。且我沒有說謊,我的確是將它刻在了玉佩之上,但不是我自己的這一隻。我將它送給了莤兒!那份東西其實我一早就給了你們的,隻是你們自己不知道而已。”
林鴻奎一聽,連忙扔掉自己手中的玉佩,上去搶曹嶽懷中的女子。
林鴻奎雖然比曹嶽還老,但身體卻比曹嶽精壯得許多,且不說曹嶽是個文人,就剛剛那幾名死士,也不照樣死在了他的手上。
曹嶽其實不是不能與他爭,而隻是不想爭。
因為那林莤的身體已經漸漸得冷了下來。
她兩眼的瞳孔已然擴散開來了。
她死了!
林鴻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女兒的生死,他翻動著屍身,在她的身上搜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