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劉永銘這麼說過之後還真就抓了兩個作弊的人出來。
所以那些同考官並沒有起什麼疑心。
劉永銘說著轉身離去,那侯不平應了一聲之後便也跟了上來。
杜春秋馬上言道:“今夜是本官值班,本官當為先也!”
杜春秋說著也追了上去。
夏彷連忙說道:“他們一同出去,必是有事!我得跟上去看看!可彆再出什麼亂子了!”
夏彷這麼一走,屠之佑卻也喃喃地說:“你們都出去了,考官室裡怎麼辦?不行,我得去把他們追回來!”
屠、杜、侯、夏四人竟一個不剩得都跟上了劉永銘。
貢院裡漆黑一片。
雖然會給考生發放蠟燭,但也隻發放三根,他們不會就這麼白白浪費掉的。
一般情況下,入夜沒多久,考生們也都會自覺地滅燭睡覺。
在貢院考號裡睡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現在已是五更天了,生物鐘多少都會讓他們睡著的。
劉永銘走了一段路之後便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考官室。
最後跟上來的屠之佑著急地說:“沒人跟來!附近也沒有他人!離著考生號還有些路!六爺,如何了?”
劉永銘此時才說道:“同一回事!就是之前說的考題泄露之事!那個叫周光芯的考生本來就有癆病,第一場考完回到住所裡就死了!替考的是一個叫水玲瓏的女子,是周光芯的未婚妻,女扮男妝進的貢院。周光芯臨死前跟她說,讓她去替考,在卷子上寫上一個冤字!”
眾人聽得不明不白,但至少知道了情況。
劉永銘又說:“那周光芯是嵩山學院的學生,他的授業恩師叫樊笠!”
杜春秋大吃一驚:“如何是他!”
劉永銘馬上反問道:“你認得他?樊笠的案子到底怎麼一回事?”
杜春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事倒是不好辦了……但也好辦了!至少皇上不會將此事拿到朝廷上來說,貢院裡的一應人員也算是保住了!”
“合著你們都知道,就瞞本王一個唄?”
夏彷連忙說:“臣並不知情!”
屠之佑也說道:“到底怎麼一回事呀?什麼樊笠?”
侯不平認真得聽著,好似這事就隻有杜春秋一人知曉。..
杜春秋說道:“六年前的那場會試不是出了雷同卷了麼?考題泄露,考問之下隻知是一道人所售賣,其餘不知。三年前,又抓著一名作弊的考生,隻他一人供出了嵩山學院的先生樊笠!”
“這事你如何知道?”劉永銘突然問了一句。
劉永銘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樊笠的事情太過於蹊蹺。
出了科考弊案,皇帝就算是不想查,那些落榜的舉子心中埋怨,怎麼可能不鬨出點事情出來。
隻能說明,那人被抓以後,定是沒有大張旗鼓得去查,而是被壓了下來。
杜春秋的臉上顯出了尷尬的表情來。
劉永銘催促道:“快說!這裡也沒有他人!”
杜春秋猶豫了片刻,被劉永銘一陣催促,隻得老實得說道:“上一科的主考官是陸部堂,陸部堂的兒子陸春繼也在嵩山書院讀書。書院山長雲崗先生彭仕禎給臣……給臣送了兩千兩銀子”
杜春秋話一說出口,眾人便都看向了杜春秋那紅得如猴屁股的臉。
劉永銘驚呀得問道:“你收了?”
杜春秋支支吾吾地說:“算是、算是收了吧。”
劉永銘氣道:“收就是收了,沒收就說沒收,什麼叫算是收了?”
杜春秋應道:“臣籍貫在商洛府。三年前商洛府大疫,正好有人給送銀子來,所以……那兩千兩銀子都買了東西送到那裡賑災去了,臣是一文錢都沒敢留!”
侯不平馬上幫忙說話:“確有此事!六爺勿要生疑!”
三年前商洛府大疫時,侯不平就是那裡的知府,他當然是知情的。但當時的科考弊案,侯不平卻是不知內情。
劉永銘氣道:“那姓彭的憑什麼給你送銀子呀?”
杜春秋再一次猶豫之後才說:“太祖皇帝隆承十八年的那一科會試就是臣主考的,兵部宋侍郎是臣取貢的,他是、是臣的學生。每年宋侍郎都來會我家所有孝敬,二十多年來不曾間斷!”
劉永銘兩眼一瞪,問道:“人沒關進大理寺,卻是進了宋憲的樞密司了?”
杜春秋點了點頭,說:“應該是,要不然雲崗先生不至於會將關係打到我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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