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不解地問:“他若與我大哥決裂,與太子黨又不合,三哥、四哥、五哥那裡怕也容不下他來,我雖不參政,想來他必有投我之心,先生何故言其為害我而施計?若其絕我之請,必為大哥效忠死義,又何言可推心置腹?”
姚瑞甫連忙解釋道:“我之造訪非在李侍郎預料之內,其不缺銀錢而應我之允,能立下決斷,可知此人城府頗深,一時之間已有所策。六爺若想參政……算了,不說那些,隻言在那李侍郎心中,六爺之勢未足,太子之厚勢、大皇子之優能皆非現今六爺所能比也。”
姚瑞甫見得劉永銘並沒有再說自己不想參政的話,這才放心了起來。
他又接著道:“故,其欲助六爺成事,必隱於他派之內,為六爺多謀其利,反間而行。若其向六爺表以忠心,則定是為他人所派遣反間,欲害六爺於萬劫不複之地!”
劉永銘聽得連連點起了頭來。
劉永銘好似想到了什麼,他停一動作,愣了一下,而後問道:“李裕出身隴西李氏,並不缺銀錢。你上門之前不可能不知,你更不可能知道他所想所思,他若不收你銀子,你去李家又有何用?你明知其不缺銀子,卻又要上門?”
姚瑞甫笑道:“我思有一計,可助李侍郎及魏王除去……”
劉永銘連忙將手一擺,姚瑞甫會意過來,馬上停下話頭,向著師仲道與步青雲看了過雲。
他們二人好似一點也沒有留意到劉永銘與姚瑞甫的密談。
步青雲正坐在椅子上,正捧著一個酒壇子往嘴裡灌。
而那師仲道則是站著,高仰著頭,也正喝著同樣的酒壇子。
姚瑞甫放下心來,正要再說,突然聽得噗通一聲,步青雲從椅子上癱軟滑落到了地上。
步青雲想要再爬起來,卻發覺自己腦袋暈暈,天昏地轉,如何也使不上力起來。
而那師仲道停下了喝酒,一隻手抓著酒壇邊沿,一隻手指著癱軟在地的步青雲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說你不行嘛!現在是誰吹牛!”
那師仲道話音剛落,整個人便僵直了起來,平平地向後倒去,“呯”地一聲,也摔在了地上。
“這拚的也太過了些吧!”劉永銘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那姚瑞甫也連忙離位前去查看二人情況。
劉永銘出了雅間,叫來幾名打雜、跑堂將步青雲與師仲道弄到了後廳去休息。
有這麼一出,他們自然也沒能再談下去。
劉永銘看著擠在一個矮榻裡的步青雲與師仲道,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姚瑞甫,笑道:“姚先生不必擔心,先讓他們休息一陣。等下午晚些時候,他們醒來,喝點醒酒湯就成。我這裡有的是車馬,介時可送師仲道回去。”
姚瑞甫笑道:“那就麻煩六爺了。”
“談不上麻煩,我剛剛已吩咐過雜役了。隻是這二人還得留人看守才是。先生住在哪裡?要不要我派個人去您家報個晚歸平安什麼的。”
姚瑞甫笑道:“不必,我現就住於師帥家院中,並無親人在京。”
劉永銘搖頭說道:“這可不行!你以後是我的長史,怎麼能再住師征北家中呢!這樣,我在長安有一處小築,你可委身於此。”
劉永銘所說的正是自己的那所築竹雅屋。
“這……”姚瑞甫隻是不好意思,並不是不想有個獨立的院子住。
劉永銘笑道:“之前那裡住著奇川先生的外孫王元榮,現在他已考完會試,回到自家去了。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你就住下吧!就當是幫我看院子好了。”
姚瑞甫向著劉永銘一拱手,說道:“那便多謝六爺了。”
“剛剛提到李裕,讓我心中有些不安。我還得去一趟戶部,探探那廝有何想法。桌上美食,先生不曾吃過幾口,好幾盤都未曾動過筷子,先生且先將菜食吃完!我先告辭了!”
姚瑞甫一回禮,客套了幾句之後,劉永銘便轉身離開了。
劉永銘自己上街雇了一輛馬車,徑直往皇城而去。
因為裡麵坐著的是劉永銘,那些守皇城城門的人也不敢為難車夫。
且皇城的守衛鬆散地跟世賢的褲腰帶一般,這讓劉永銘很快又回到了戶部衙門。
這一次進來,劉永銘即沒叫也沒嚷更沒叫罵,隻是向著李裕的“辦公室”那邊行去。
在劉永銘剛走進戶部之時,李裕正從食堂回來,他吩咐著身邊的小廝給自己倒茶後,向一同回來的厲舒才抱怨著。
他說道:“戶部裡的那些夥夫越來越會糊弄事了!都說了,那豆腐煎的時候要用爆蔥油來煎,可他們就是不聽!”
厲舒才笑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應道:“李侍郎,您就將些吧。”
李裕抱怨道:“都將就到吃豆腐了,我還不夠將就嗎?這還沒讓他們往上麵散點椒鹽細磨呢,知道什麼是椒鹽麼?你若是到紫煙軒吃過那裡煎出來的豆腐,你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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