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說著將那銀豆收進了自己的手中。
劉永銘樂道:“怕你這生意做不長久,本王以後吃不著!多賞你一點,好讓你堅持幾年!”
“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銀豆他早就收下去了,他敢收,那是因為他知道劉永銘接下來是要問話了。
賞銀豆並不是真的因為麵好吃,而是可以讓人開口說真話。
至於問話的人能不能聽得懂,麵攤老板可就管不著了。
但如何把這銀子安安心心得賺到手,那麵攤老板自有自己的話術。
劉永銘看了看左右,輕聲問道:“你剛剛見到解掌櫃了麼?”
“前您一步,喝了碗肉湯,剛進去。”
劉永銘又問道:“他今日掌燈麼?”
麵攤老板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陰暗的小街,細聲說道:“他今日來的匆忙,怕是不想掌燈。他與楊掌櫃是一起來,想來在楊掌櫃那裡坐著呢。”
劉永銘點了點頭,又扔下了一枚銀豆,站起身來便往小街裡走去。
“謝六爺賞!”麵攤老板樂嗬嗬地將第二枚銀豆又收進了手裡。
劉永銘沿著小街一路直走。
小街左右兩邊的商鋪都上了板的,門也是關著的。
但這些商鋪外麵總會出現一個像是算命攤的攤位,且每隔幾個商鋪就會有一個這樣的攤位。
攤位裡坐著的“算命先生”穿的都是麻布衣,臉上也都用布紗蒙著。
他們的姿勢離奇地統一,都是將兩隻手插進袖子裡,並且都低著頭,好似在打瞌睡,又好像在等什麼人。
攤位的桌子上沒有書,就隻有一張紙、一支筆、與一方硯台,有的也放著小冊子,但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硯台裡有已研好的墨汁,墨汁研得很細,量也很足,夠一個夜晚用的。
他們的攤前掛著燈籠,但那燈籠裡用的燭火芯卻十分短小,光亮也很有限,幾乎照不到太遠。
好似隻要能照到桌前那張紙上也就夠用了。
至於“算命先生”的樣子與表情,幾乎也是看不清的,畢竟都蒙著臉。
劉永銘慢慢悠悠地走著,嘴裡好似還在念叨著什麼。
突然,他腳步一停,轉身來到一個攤位前。
那攤位裡坐著的“算命先生”正與桌前的一名客人細語說著什麼。
那客人坐在桌前低頭細語,並不直視,雙手也插在兩隻袖子裡。
因為光亮度很差,劉永銘幾乎看不清那客人長什麼樣,且客人還用一條圍巾將自己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就算是拿掉圍巾,臉上還蒙著布著。
劉永銘走到攤前時,那客人隻覺身後有人,他側過頭去,用眼角一瞟,連忙站了起來。
他低著頭,輕聲說道:“六爺您來了。您坐,我到彆處轉轉!”
在黑市裡原本不應該直乎真名,甚至不應該問彆人的名字。
但劉永銘的名氣在長安城乃至黑市裡實在是太大了,這裡的“商家”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
“不。”劉永銘笑道,“我不找楊掌櫃談生意。我與他談生意也不在這裡談,我是來找解掌櫃你的。”
解掌櫃低著頭用怪嗓門疑問道:“六爺有何照應?”
劉永銘談笑風生地說:“本王晉封秦王之事想必你也聽說了,皇上把之前的秦王府也賞給了我,可若大個王府卻沒有幾個仆從,本王寵家的貼身侍女臉色有些不好呀。你知道我最是憐香惜玉。”
那解掌櫃想了想,問道:“六爺要多少號?”
“本王貪財好色你也知道,再加上乾雜活的,一個王府怎麼說也得要個五、六十果吧?”
女稱果,男稱什,這是黑話。
解掌櫃搖頭說道:“王府裡那樣的人多了是件麻煩事,少一些才好,省得出什麼亂子。小人先給您二十果,若是遇上尖果,小人派人支呼您一聲?”
尖果指的是絕色女子。
劉永銘笑道:“先看看貨吧!順便跟你打聽點事。”
解掌櫃陰笑道:“您從小人手上販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道上的規矩您其實也都懂,這裡可不是打聽事的地方呀!前麵的古掌櫃做著消息來路的生意,您不妨去他那裡打聽打聽?花不了您多少錢的。”
解掌櫃一口回絕,但劉永銘卻是不生氣。
劉永銘笑道:“放心,不使你為難!”
解掌櫃也輕笑一聲:“六爺的信譽小人還是信的。您這邊請!”
解掌櫃說著便領著劉永銘又往小街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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