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賢妃輕叫一聲,雙手拉住了身邊釋塵煙的左手。
釋塵煙也覺得這聲音十分詭異,也左右張望了起來。
劉永銘臉上顯出十足的怒氣來,他將那驚堂木往桌案上又拍了一下。
聽得劉永銘大聲叫道:“本王未有傳喚,陰祟皆在兩邊旁侯,無有教令不得發聲,無有號令不得上前。若有違本王之號令者,輕者千年不得投胎,重者萬年不得輪回!”
韋賢妃聽得劉永銘的話,不由得渾身抖了一下,好似真的有什麼東西在這附近。
劉永銘叫完,清了清嗓門,第三次拍起驚堂木之後,說道:“本王今日受理含冰殿穢物作邪之案,案犯何在,上前言辨!”
劉永銘話一說完,正好一陣陰風從殿門口吹了進來。
在場的眾人被嚇得臉色都白了。
劉永銘死盯著殿內正中間那空無一人的位置,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叫道:“地上所跪之魂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韋賢妃愣愣地看著那空無一人的殿中,心中害怕極了,釋塵煙的手被她抓得更牢緊了。
而釋塵煙好似也有些緊張起來,手裡也開始冒出著汗水。
眾人正緊張之際,殿中傳來一陣微弱的婦人說話的聲音:“齊人呂氏,拜見閻君。”
隻這隨風而來的一句空瞑之聲,嚇得眾人都打起了哆嗦。
連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禁軍侍衛的小腿也都有些戰栗起來。
丁虛與於滄楚更是瞪大了兩眼,他們四處張望著,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唯有劉永銘知道,這聲音不是彆人的,而正是胡梨的!
胡梨與徐小義現在即在密道鐵門處,剛剛的鬼叫聲也是用利器刮動鐵門發出的聲音。
胡梨之前雖然進過宮,但她卻是並不知道密道所在。
她是由徐小義帶著去的。
此時,劉永銘又裝神弄鬼地用兩根手指衝著殿中間一指,好似真的能看到什麼似的。
他說道:“你這魂傀,為何攪鬨於宮中,驚嚇於賢妃娘娘?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本王定將你困入地底,萬年經劫!”
隻聽得殿中又傳來一陣女聲:“我因枉死,無陰差前來勾魂,誤入內宮,故而在此。非是有意驚嚇貴人。”
劉永銘言道:“聖上英明,德啟天佑,六丁六甲皆護於舉頭。宮中雖有枉死之魂,皆避之於野,而你卻陰魂不散,冒犯貴人,你必不是我漢宮之鬼,你到底是從何而來?”
“犯婦從齊國曆城而來。”
“即是遠在齊國,如何飄蕩於長安來了?”
女聲幽幽地應道:“我不曉,隻知一道光亮照而我來。”
胡梨的這些話當然都是劉永銘教她說的。
劉永銘又問:“賢妃娘娘控訴,於殿中曾聞陰差尋你,何故潛藏不願跟其離去?”
女聲應道:“犯婦亦是不知。隻覺得身上壓著某物,使我難受,無有知感。想來是被封困於某物之中,有時鬆有時緊,鬆時我可走動,緊時四處飄離。但卻又走不出這所殿外!”
劉永銘哼了一聲言道:“此是龍降之所,皇帝所居,天神所佑,你當然是出不得殿外了!”
劉永銘看向韋賢妃,輕聲問道:“殿中可有不明之物?”
韋賢妃搖頭說道:“並、並無、並無不明之物。”
劉永銘點了點頭,又道:“想來是賢妃娘娘你也不知。
劉永銘一拍驚堂木,又對空蕩蕩的殿中說道:“本王以一道赦命,送你去地府轉道輪回,你可願意?”
“鬼魂”答道:“非是不願,乃是冤屈於身,戾氣而重,陰差言我走不得黃泉路,故不收我。”
“如此說來,上次來有陰差不是來拘你的?哦!想來是拘那溺水而亡的帶班侍中的……”
劉永銘說完,又言道:“你有何冤屈可對本王訴來,本王試試看能不能解你之怨。”
“閻君在上,犯婦叩謝。我本厲城柳毅宣之妻呂氏。那一年,從西而來一名求學之子,欲拜於我夫門下學以手談之藝。其人天賦極高,我夫雖有所授,卻忌憚於他,怕他有朝一日超越我夫之技,故未曾教授其絕技絕學。”
那女聲說話漸漸快了起來。
原本應該在一邊記錄的夏彷卻是沒能下筆,停在了當場。
劉永銘轉而看向夏彷,說道:“書吏何故不書?”
夏彷回過神來:“沒,沒事。有些嚇到了,寫,馬上記下!”
夏彷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這才又動起筆來。
劉永銘衝著殿中又問道:“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