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兩張四方桌是被並聯在了一起,上麵鋪上了一條青綠色的桌布。
桌子中間放著花瓶,花瓶上插著花。
這樣子的布置儼然已是現代樣式的會議桌了。
劉永銘坐在主位之上,正悠閒地端著茶碗,輕吹著裡頭冒出來的熱氣。
而桌子邊上的葉長青,卻是站著的。
他雙手撐在桌麵上,嚷道:“我說六爺,三天哪!三天我上哪裡給您弄四萬多兩的現銀去?您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你往經緯票號裡存了三十萬兩的現銀,幾乎就把我們的現銀給掏空了呀!還得拉到孟津縣的碼頭那裡去?三天哪裡來得及呀!”
坐在葉長青邊上的楊光祿此時十分擔心葉長青會與劉永銘發生什麼大衝突。
就這說話語氣,絕不是一個下屬對一位王爺該有的語氣。
楊光祿連忙拉著葉長青的衣袖說道:“永柏、永柏!坐下,我們坐下慢慢說。我那裡還有一些現銀,四萬多兩而已,湊一湊總是會有的。”
“這就不是四萬兩的事!”葉長青越發得不滿起來。
能在劉永銘麵前發脾氣的除了宮玥璃,也就隻有葉長青了。
甚至宮玥璃也隻敢低頭著回懟幾句,絕不敢這樣對著劉永銘大吼大叫。
劉永銘放下茶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說道:“葉先生,這事……這事怪我!您罵得對!
楊光祿見得劉永銘主動服軟,這才輕了一口氣去。
顯然二人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
一直坐在葉長青對麵位置上聽聲的姚瑞甫此時才說道:“六爺,屬下剛剛聽了這許久,也算是聽明白了一些。如屬下所料無錯,這應該是那位與您合作之人試探您財力所計!”
劉永銘並沒有將對方是周太子柴世榮的事情說出來。
劉永銘點頭說道:“這隻是其一。其二是我與戶部李裕說好了,幫他弄糧食,以便將來他能當上這戶部尚書。三來……這可是三萬擔的糧食呀,俗話說得好,家有餘糧,心裡不慌。且不說城中的流民越來越多,沒糧食不好安撫。就說我們自己的粥廠,多少也得備那麼一些了。”
其實這三天時間是劉永銘自己應下來的。
照豐不收的意思是,他的船到了,把糧食搬進倉庫,然後劉永銘派人來清點。
在清點完以後,劉永銘這邊把貨款用現銀給付清。
但劉永銘卻不這麼想。
他覺得這麼做夜長夢多,隻要周太子的人還站在那糧食的身邊,他就會不放心。
所以劉永銘當即決定,卸船的同時便稱重。
當天夜裡卸完,當天付錢,當天讓周太子的人離開。
即然豐不收有三天能運到,那麼劉永銘就得在三天之內把現銀準備好在孟津!
有時侯,很多事情都是在不謹慎的情況下發生的。
與周太子合作,這種事情原本就有風險,劉永銘是不希望這種風險再行擴大,所以便對葉長青、楊光祿、姚瑞甫謊稱對方三天後就要交易。
此時葉長青已被楊光祿拉著坐了下來。
姚瑞甫想了想說道:“我有些日子沒看到黃河了。若是他真可以水運過來,這說明黃河上遊已然解凍,水量也上來了。他可以水運糧食,我們也可以用水路運銀子呀!長安到潼關有廣通渠可走,而後從潼關到孟津就是走的黃河漕運,雖然相隔有八百多裡地,但我們是順流而下!”
楊光祿也說道:“是!人歇船不歇,一日夜三百裡,第三天之內應該能到!”
葉長青吐糟著:“那廣通渠是前隋之時修的!曆經隋、唐、魏、周四朝,雖有疏通,但早有些廢了。豐水期商船順河東行,日行亦不過二百裡。從長安到孟津可有八百多裡地呢!你們就敢肯定就能走得這麼快?現在才春天呀!水量根本沒起來!清明的雨還沒開始下呢!”
姚瑞甫說道:“清明的雨這幾天就會下下來,那時我們的船就在河麵上,正剛好呀!”
劉永銘言道:“葉先生,此事是倉促了一些,但爺我的事情向來皆如此。也虧得葉先生這些年為我之急事百般騰挪,您看……”
“還能怎麼辦?”葉長青不爽得說:“青衿堂那裡的現銀多,能湊個兩萬兩,王府裡還有一萬多兩的現銀,楊掌櫃那裡再湊個一萬兩也就夠了。不過青衿堂那裡的銀子成色差了一些。”
“無妨,之前我們就沒說過銀子成色之事,這事可以糊弄過去,誰讓他們要得急且還得是現銀呢。我之前還給過他三萬兩銀子,想來他們也不會在意這個!就是這個時間……”
葉長青無奈地說:“還能怎麼辦,我親自跟船走一趟就是了。這一次合作這麼大的生意,我不親自盯著也不行!等做熟了以後再讓手下人去跟這事。”
劉永銘見得葉長青答應了下來,連忙喜道:“葉先生果是我之蕭何呀!”
“蕭什麼何呀!”葉長青還是有一些不滿。
他說道:“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就算是這一次過了關,那下一次呢?楊掌櫃那一邊我不管,我也隻是總賬房,管不了他八方金典的具體營經。但我們多少得備一些現銀在庫房,以備不時之須。”
“是是是!”劉永銘連忙附和道:“葉先生說得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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