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璿璣低身壓了壓福,收起了對劉永銘的那一副傲慢,口稱道:“民女薛璿璣,見過侍郎夫人。”
“彆彆彆!這要讓我夫君瞧見了,必要訓斥我傲以君夫人之姿。收了禮數吧!”
劉永銘嗬嗬笑道:“都彆在門裡門外站著了,都進去吧。讓厲舒才給爺我沏碗茶來,這一路過來渴死我了。”
劉永銘說著便要闖進去,那厲夫人不閃也不躲,依舊擋在門口。
她說道:“我家夫君出門去了。你一個男子不方便進我獨身之婦的家門吧?”
劉永銘一愣,問道:“出門去了?今日初一,戶部衙門休衙,他不在家裡休息,出門了?是去燒香拜佛了麼?沒聽說他有這個習慣呀!”
劉永銘好似提到了一個不該提的話題,這讓那厲夫人的臉色驟變。
十分不爽的厲夫人不高興地說:“他出去釣魚去了。”
“釣魚?”劉永銘一聽,臉上的表情比厲夫人的還要難看。
劉永銘盛怒道:“你是說,厲舒才這個釣魚佬難得放兩天假,他卻不在家照顧生病的妻室,跑出去釣魚了?”
厲夫人見得劉永銘與自己共情,心中對劉永銘的怒氣一下子就了一些下來。
厲夫人帶著怨氣地說:“誰說不是呢。他口口聲聲得說什麼孕婦就該吃魚湯補補,可以催奶。他這話你信麼?這騙鬼呢,就是想去釣魚而已。他就隻是怕以後沒得釣了,才趕著這個節骨眼去的。我真要吃魚用得著他費那勁去釣麼?外麵就有一個漁夫在賣魚。都在那裡擺好幾天的攤了。”
厲夫人口中的“以後沒得釣”指的並不是厲舒才以後會很忙,沒時間釣魚。
而是說再過一陣子就要休漁了。
古代曆朝曆代也都有禁獵休漁製度,隻是時間有所不同而已。
在這個世界線裡,漁獵也是屬於工部衙門中的虞部下屬的山澤司管轄的。
每年立春開始到清明之間,是不許進山林砍伐樹木的。
而從立夏開始到小暑這近三個月的時間裡是不許捕魚的。
劉永銘氣道:“我還想找他聊聊天,說說那張欠條的事情呢。都當了這麼大的官了,還沒個正形!”
劉永銘為難了一下,隻得轉身對薛璿璣言道:“看來這門我還進不去了。我進去也沒人陪我說話不是。璿璣姑娘,那就……麻煩你了。至於診費、藥費都已算在那張欠條裡了,一會兒你出來了我們再商量如何分賬,您就彆向厲夫人要了。”
厲夫人心中生起一絲疑惑。
她言道:“還不知這位女郎中,如何稱呼。”
一般情況下,家裡來了醫生,一定是會請進去之後才問醫生姓什麼的。
厲夫人在門口就問了,這是厲舒才之前有所交待,讓她彆接待身份不明之人。
“女郎中?”厲夫人又喚了一聲。
薛璿璣的視線完全在那漁夫的身上,被厲夫人一喚,這才回過神來。
“哦。你叫我璿璣即可。我非身份不明之人,朝中狄次輔的夫人生了病,便就是我給治好的。狄次輔還送了我一個院子用來行醫。他可為我保人,夫人一問便知。”
厲夫人連忙說道:“原來如此!是我怠慢了,請進!請進!”
“哦。好,我這就進去。”
劉永銘見得薛璿璣有些心不在焉,便問道:“你怎麼了?”
薛璿璣言道:“沒什麼,隻是覺得那個漁夫有些眼熟而已。可能是我以前救治過的病人吧,不太記得了。話說回來了,你這混蛋玩意倒讓我有些意外。你還不是那麼不講理,至少現在還講些禮數。給我!”
“什麼?”
“藥箱!”
“哦哦哦。”
劉永銘連忙將身上背著的藥箱遞了過去。
那薛璿璣接過藥箱一邊走進院子裡,一邊說道:“男人果然是一點用都沒有!”
劉永銘聽了薛璿璣的話憋了一口氣在喉嚨。
正當他想反口說幾句話,還沒說出口呢,那薛璿璣反手將門呯得一聲便關上了。
劉永銘哼得一聲,喃喃地說道:“神氣什麼呀,不就是會治幾個病麼?像是所有男人都欠了你五百萬似的。”
劉永銘說著轉過身去,隻這一轉身,劉永銘便見得剛剛還在不遠處的老漁夫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二人之間的距離連半米都不到。
那鬥笠下的臉龐被劉永銘看了個清清楚楚。
劉永銘尷尬地笑了一聲:“是林老前輩呀,您如何在這裡坐著?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那漁夫不是彆人,正是林鴻奎。
薛璿璣看著眼熟是因為林鴻奎是薛開山的師父。
薛璿璣以前是見過林鴻奎的。
隻不過林鴻奎隻教薛開山,並沒教過薛璿璣武功,薛璿璣也不會武功,所以二人並不熟,隻是眼熱而已。
林鴻奎板著臉問道:“樊笠是不是在你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