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皇後雖然忍住不與劉永銘口角,但還是怒瞪了對方一眼。
劉永銘接著戲虐地說道:“即是犯了事,就該重罪罰了,可千萬彆與主子再扯上什麼關係。大哥的手上可都是禦史,自然都是懂這個道理的。奴才嘛,反正也都是用來頂罪的,比如小凳子。何況他們的確是扒了堤、打死過人呢,甚至還打了四品的命官!對了,皇後娘娘,您當初帶過來的那些人,現在還剩多少?”
丁皇後當初的確是帶了不少人過來。但因水土不服、食物也不合口,染病死了一些。
又有一些因為年紀大,沒能熬下去,也沒了。
現在能剩下的也就那麼幾十個了,而且有一些還是這些人的後代。
丁皇後雖然跋扈,對這些“家人”卻也是重情重義的。
丁皇後被劉永銘問了一句“還剩多少”,心中更加地不安起來。
她看了看劉永銘說道:“小六子,本宮這裡還有一些閒錢……”
劉永銘一聽,連忙擺起了手來:“彆彆彆!我說了,這餘駝子就不是能用錢買的,要是能買通,大哥去年就買了!父皇更不會讓他去大理寺任職了。”
丁皇後連忙說道:“沒買通是因為去的那些是魏王的人,可你不是呀!”
“皇後娘娘!彆小看了讀書人的氣節!他們真敢為了聖賢書中的仁與義碰死在宣政殿的大柱上!餘諷……他也不是沒有短脅。”
丁皇後連忙問道:“如何能讓他鬆嘴?”
“要讓他手下留情,其實也不難。您多做善事即可。”
丁皇後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她以為劉永銘還在諷刺自己平日總是做惡。
丁皇後怒道:“小六子,你要多少錢才能幫本宮辦了此事?你開個口,不必這般消遣本宮!”
劉永銘笑道:“娘娘,這事我真幫不上您的忙。我剛剛也沒有跟您開玩笑,更不是什麼消遣。您想呀,餘駝子什麼人呀,自稱自己愛國愛民哪。您的家人打死了人,那畢竟也是死了,人死也不能複生。把堤給扒了,造了這麼多的孽,多少人無家可歸無田可種呀。”
丁皇後怒道:“用不著你在這裡教訓本宮!”
“娘娘誤會了,這不是教訓。逝者逝矣,您何不派人與餘諷許諾,為長安城裡的災民、流民什麼的做點什麼事情呢?”
丁皇後一愣,問道:“這樣有用?”
“您得先做點什麼善事才行呀?不過……怕是得不少花銀子。所以小六子我這裡就不管你要錢了。”
劉永銘說完,又輕輕地踢了踢鄧芝,對他說道:“小凳子,跟爺我來。爺我吩咐你去做一點小事!”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便向殿外而去了。
鄧芝偷偷地瞄了一眼丁皇後,不知該不該跟劉永銘去。
丁皇後輕點了一下頭,被鄧芝的餘光看在了眼中,他這才站起身來,趕忙向殿外跑去。
鄧芝跑到劉永銘的前頭為劉永銘打開了之前關上的殿門。
劉永銘出了正殿殿門隻是一味地順著廊邊向前走,並不言語彆的事情。
而那鄧芝擔心受怕地跟在劉永銘的身後,還不時地向後張望了幾眼。
劉永銘沒有鄧芝那般多心,在徑直地走了一段路之後,突然就停了下來。
鄧芝沒收住腳步,身子向前一傾,差點撞到劉永銘的身上。
好在鄧芝收得快,連忙向邊上退了一步,這才沒撞上。
就這跌跌撞撞的幾下,那鄧芝已將周邊情況看個真切。
在這條含涼殿外的廊道上,除了劉永銘與鄧芝,再也沒有彆人了。
此時劉永銘才小聲地問道:“那兩把匕首到底怎麼一回事?”
鄧芝低頭說道:“剛剛奴才沒有胡說,就是那麼一回事。”
劉永銘又問道:“文雄偷的?”
“他自己是這麼說的。”
“讓你弄出宮去?”
“是!”
“多久了?”
“有幾天了,那天皇上抱恙休朝後,文總管就來找我了。”
“休朝那天?是二十七日?”
“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