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日三餐,包括茶水都是送進紫宸殿的。”
“他沒離開過紫宸殿嗎?去沒去內閣?”
吳宥搖頭說道:“不清楚。應該一直都在紫宸殿裡吧。”
“也睡在那裡?”
“這個還真是。禦膳坊這一邊遞送早膳之時,曹相每每都在。皇上應該是安排了竹榻地鋪在紫宸殿裡給他睡的。”
劉永銘又問道:“送膳食的宮人可曾親眼見到父皇用膳?”
吳宥應道:“這事六爺您知道的。宮裡有規矩。皇上平日用膳之時隻能是禦前侍中在邊上伺候,旁人是不得在場的。禦膳房這一邊頂多就是看著小侍中試吃一下。”
劉永銘歎了一聲:“知道是知道,我就是這麼一句。唉。”
吳宥疑聲問道:“六爺今日為何這般問話?”
“我很擔心父皇有什麼事情。
吳宥想了想,說道:“六爺,說起來……皇上最近好像真的是誰也不見呀!老奴說個不該說的話。皇上他會不會已經……”
劉永銘手一擺,說道:“不可能!父皇他雖有些風寒溫症,但不至於會如此。那天夜裡我與他見過麵炎睦,他的精神還是很好的,還能與我談笑風生呢。而且曹相也不敢秘而不宣,更不用秘而不宣。父皇若有所不測,繼位的也是太子,曹相他該高興地馬上頒布傳位詔書才是。”
吳宥連忙猜測道:“若是沒有傳位詔書呢?當初太祖皇帝駕崩之時,也是沒有傳位詔書的!要不然秦王也不至於會那麼不服氣,老奴說的不是您這個秦王,是老秦王。當時皇上與秦王已勢同水火,最後秦王自縊於……”
“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都過去了,就不說此事了。”
劉永銘說完,這心裡卻是如何也不得勁。
他接著說道:“不可能的!父皇不會出什麼差錯。剛剛的那道聖旨就很能說明問題。那就是父皇寫的,若是翰林所寫不會用那等措辭。”
“曹相可是極為了解皇上的!六爺三思呀。”
劉永銘輕笑一聲,說:“曹相一生極為謹慎,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不可能會矯詔的。禁軍那裡即使有異動……”
劉永銘說到這裡臉色突然韁住。
他伸手摸向了懷中,那枚金牌令箭穩穩地就呆在他衣服之內。
吳宥見得劉永銘神色有些異常,連忙問道:“六爺,您想到什麼了?”
劉永銘十分吃驚地說道:“父皇他知道!”
“什麼?”
“父皇什麼都安排好了!可是……這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呢?”
劉永銘不解得搖了起頭來,而後歎了一聲:“不管了,即是父皇已安排妥當,我再想其它也沒用。哦,我找你其實不隻為了此事,還有另一件事。”
“六爺您吩咐。”
劉永銘問道:“工部郎中趙振華你可認識?”
吳宥猶豫了一下,好似在腦子裡整理著什麼事情,而後他才應道:“認識。”
“他以前窮困潦倒之時你是否救濟資助過他?”
吳宥又應道:“有。當時老奴在宮裡已熬出了頭,算是有些品級。手上有亦是有些閒錢,所以……”
劉永銘疑問道:“不管他當時在隴南或是在商洛,你可是在宮裡呀。你如何會與他牽扯上關係的?”
吳宥咬了咬牙,這才說道:“六爺您知道的,老奴身世坎坷,為尋仇而來到關中,十幾歲時便進了宮來淨了身做內待,在宮裡一呆就是四十年。當初……”
“吳大伴!我母妃薨逝之前,你是第一個去看她的。我出生時一睜開雙眼,第一個看到的也是你呀。你我之間不必說那些。我且問你,趙振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吳宥隻得應道:“他是我的人。”
劉永銘深吸了一口氣:“十幾年前了,那時候我在內務府還沒有眼錢,宮裡的消息也根本傳不出來。”
這話要是彆人聽到,一定會有一翻嗤笑。
因為十幾年前劉永銘不過五、六歲而已,一個這等年紀的孩子又能有什麼心計呢。
但吳宥絕不會笑話劉永銘,他心裡清楚,劉永銘是與彆人不同的。
即使是五、六歲的年紀,他的心智與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並沒有什麼區彆。
吳宥言道:“那時候老奴收了一名義子,讓他故意犯事,將他逐出宮去。原本他應該呆在白鷹寺,是老奴花了點銀子,讓他假死,離開了那裡。”
唐朝長安整個城其實是分成兩個縣的。西城叫萬年縣,東城才叫長安縣。
當時的內待“退休”以後一般是居住於萬年縣裡的一個專門安置他們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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