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嶽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金牌令箭。
他淡淡地說道:“在皇上的眾多皇子之中,最像皇上的其實就是六爺了。你與皇上是同一類人,看著花心,其實您是動過真感情的。看著像是動了真情,但是……但是情感在你的心裡永遠都沒有權力來的重要。如果兩不衝突,對於你們來說當然是最好不過。但要是……”
“要是什麼?”
“要是兩者衝突了,在彆人的眼裡你們就會顯得特彆無情無義。六爺,做為過來人,我堵您一句話。對於感情來說,補救是最沒用的處理感情的方式。雖然有的時候看上去像是有用,但發生過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真的能當作沒有發和過!”
“曹相的話,本王記下了!您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曹嶽依舊看著那塊金牌令箭,笑著說道:“雖然六爺說話很不客氣,但臣能看得出來,您其實還是留著餘地的。您其實也是真的不想在現在與臣發生什麼太大的衝突,這件事情就讓他這麼過去吧。當然了,六爺如果越想越不開心,想要用什麼辦法來對付臣,那臣接著就是了。”
劉永銘笑道:“曹相都這麼說了,那本王還能說些什麼呢。”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臣再提醒您一下,您的秦王府怕是要出事!”
“秦王府?”
曹嶽說道:“記得之前方刑部彈劾過你!”
“他彈劾不成!”
“他也沒想過能彈劾成。他隻是想讓彆人知道,自己彈劾了而已。六爺知道臣口中的彆人說的是誰?”
劉永銘眉頭一皺。
曹嶽接著說道:“是那些在本科會試裡落榜的學子!夏彷之事及科場弊案想來現在已是人儘皆知了!方刑部想要讓那些學子們知道,朝裡有人給他們撐腰,六爺覺得那些落榜學子現在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沒等劉永銘說話,那曹嶽便笑道:“他們會以考題過於風月及考題不公為借口,糾集一大批人去您的秦王府門前鬨事!隻要他們一鬨,皇上就得處理一些人。您不在官場,所以處理你最為合適!但如何處理才能給那些考生們一個滿意的答複呢?”
劉永銘笑道:“曹相的意思是,父皇會把本王奪爵?重查夏彷之案?”
曹嶽搖頭說道:“一定不會。夏彷之案就是六爺您查出來的,皇上聖心自明,不可能會罰您罰得過重。但也不會輕了,輕了是沒辦法說服那些考生。不過話說回來了,方尚書不知道皇上不在宮裡。等皇上回來,想必您已將此事解決了吧!”
劉永銘笑道:“這麼說來,曹相有辦法幫本王解決?”
曹嶽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曹嶽幫劉永銘度過這一關,至於派人去殺釋塵煙之事就讓它過去吧。
劉永銘既然知道曹嶽的意思,自然得順著他的話讓他將解決辦法說出來。
曹嶽笑道:“自是有辦法。”
“那還請曹相相教一二了!”
曹嶽說:“其一。臣幫您傳個消息出去,若是有人來秦王府鬨事,那麼就將消息傳進宮裡來。六爺財力雄厚,花點錢買通那名領頭鬨事之人,將學子們帶離秦王府,而到貢院那邊去,想來這是能做得到的!”
劉永銘應道:“那也隻能解王府之急呀。”
“其二,六爺您寫一份請罪疏,認個錯,這事也就過去了,皇上不至於會把您如何的!”
劉永銘反問道:“考生那裡肯麼?”
“隻要重考即是了!”
劉永銘搖頭說:“怕是父皇不肯呀!這要是學子一鬨就重考、一鬨就重考,那以後國家法度怎麼辦?”
曹嶽又笑道:“皇上不願意重考,不隻是因為國家法度,而是為了麵子。這要是禮部的人上書,言說此科不公,皇上自會許諾重考的。”
劉永銘搖頭說道:“談何容易呀。貢院那邊全是禮部的人!重考不就默認了會試弊案牽扯太廣,嚴重到要重考的地步了麼?那就說明了此事不僅隻是夏彷賣考題這麼簡單了,貢院那裡就沒有一點問題?禮部那裡就沒有一點問題?除非是陸預不想在禮部乾了,要不然他絕不可能會上這道奏疏的。”
曹嶽言道:“會試出問題是事實,隻要有人去向陸禮部說說即可。比如他那個準女婿,六爺秦王府裡的主簿!”
劉永銘想了想,點起了頭來,說道:“曹相說得極有道理呀!隻要陸禮部這一奏疏上去,怕就得引來各種麻煩。甚至會被禮部同僚攻諂,而四哥為不引火燒身,未必會幫陸預說話。近些日子衛科從中攪事讓四哥與陸預的關係不是很好……那陸預就得重新找個靠山。現在朝裡能靠得住的,怕就是你太子黨了!”
曹嶽輕笑道:“六爺重言了!”
“合著你這不是在幫本王,是在幫你自己呀!是不是本科會試裡你的學生門生都沒考中?”
“六爺玩笑了。陸禮部那裡臣必定會儘全力保下他的。他若是能安然無樣,禮部也就無樣了。杜春秋雖說與杜家寫了斷情書,畢竟姓杜。與杜家、與東宮還是有些關聯的,臣多少也得保著點。”
“宿倉呢?”
“宿侍郎更是與杜家是姻親,自是不能讓他也受罪。隻要這三個人平安無事,再如何追究此事,自然也都追不到您的身上來,何況您還寫了請罪疏了呢。”
劉永銘一拍手掌說道:“這主意好!曹相好算計呀!”
“六爺應下了?”
“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