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事情不叫真,那些人在平時還不知道要罔顧多少人的性命。
而五爺黨裡現在就隻剩下自己了,自己又沒做過,那麼就剩下了一個答案。
太子黨!
崔顯心裡覺得隻有太子黨才能讓皇帝如此維護。
他想到這裡,心中越發得不平起來。
他對仆從問道:“袁部堂是什麼時候發的病?又是什麼時候死的?”
“這……”老仆的臉上十分難看。
其一是因為袁魁就沒有回過家,他根本不知曉其中原故。
二來他僅僅隻是一個仆從而已,被一個侍郎這麼盯著看,心裡難免發慌,於是便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劉永銘卻是對老仆笑道:“彆急,想一想宋侍郎是怎麼交待你的,你想起了什麼便說什麼。”
劉永銘越是這麼說崔顯對袁魁的死因越是起疑。
經過劉永銘這麼一提醒,那老仆也漸漸想了起來。
他說道:“哦,那位姓宋的大官先是說無論誰來都不能開棺,誰要是開棺就治他一個驚擾亡靈之罪,然後……然後還交待說,我家老爺是重病而亡,麵目猙獰……”
劉永銘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這些我們剛剛聽過了。”
崔顯的疑心越來越重,他問道:“你剛剛所說的袁部堂的死狀是宋侍郎告訴你的?如此說來……你沒見過袁部堂的屍身?”
老仆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他要是說是,那不就等於告訴麵前的二人,袁部堂死因可疑麼。
他要是說不是,明擺著就是說謊,誰都能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兩位可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劉永銘笑著對老仆說道:“彆為難,該怎麼說便怎麼說。”
“反、反正那位宋大人就是這麼交待的。”
劉永銘與崔顯互看了一眼。
劉永銘認真地對老仆又問道:“今天早上有沒有一位道人前來幫忙做法?三十來歲的樣子。”
“道人?”
老仆想了想,回應道:“有有有。但他沒做法就走了。”
崔顯問道:“六爺如何知道此事的?”
“我來之前聽說華山太宵真人的師弟太穹真人來給袁魁做法超度送靈,所以有此一問。”
劉永銘回答完,卻是對那老仆打趣道:“那位道長真人是不是因為袁家給不起做法事的銀子,所以沒給做呀?”
老仆連忙應道:“不是。我們家老爺過的雖然清貧,但卻不是一點錢都沒有。他從不收彆人的銀子,但也從來不亂花錢。家裡其實是有剩很多俸銀的。他沒做法事是因為……”
“因為什麼?”劉永銘有些好奇,其實他更想知道太穹真人哪裡去了。
老仆又有些為難起來。
劉永銘不太高興地說道:“崔侍郎是知書達理之人,就算你口出惡語,想來他也不會與你為難。但本王是什麼人你心裡該有數點!長安城裡還有人沒聽說過本王?你還是老實地說吧,彆讓本王為難你。活這麼大把年紀也不容易,彆到最後弄的沒人幫袁魁送葬可就不好了。”
老仆看了一眼那棺材,這才說道:“那個道人說……說棺材太輕,沒辦法超度。”
崔顯疑問道:“什麼意思?”
老仆言道:“好像是說壽材用的不夠好。”
劉永銘笑問道:“那你就不能買一副好的?你剛剛也說了,袁魁的清貧是裝出來的,他其實是有錢的。”
老仆隻得應道:“壽材是、是那位宋侍郎送來的,還不許開棺,小人、小人、小人也沒辦法給我家老爺換個好的呀。”
劉永銘又問道:“太穹真人是不是摸過這口棺材了麼?”
老仆應道:“摸了,繞著棺材還走了三圈呢。然後……然後他就說出那樣的話來了。”
太穹真人是會武功的,與劉永銘的武功還在伯仲之間,甚至比劉永銘還會高出一些來。
以太穹真人的本事,輕輕抬起棺材的一角,想來不是一件難事。
太穹真人應該是試過重量以後才說的“太輕”的話。
劉永銘此時已然完全明白了。
棺材裡一定就沒人。
即是沒人,也就沒必要做法事了。
但太穹真人還是給彆人留了麵子,沒有直接說裡麵沒人,而是含蓄地說棺材太輕。
但那老仆卻是不知道這裡麵的原因,隻以為是太穹真人嫌棄壽材不好,所以不想做這個法事
劉永銘發出了會心的一笑。
那崔顯卻說道:“此事怎麼這麼怪異!我覺得……”
崔顯正想說些什麼,隻聽得後院裡傳來一聲男子尖銳的慘叫聲。
那慘叫聲淒慘非常,像是失去雙親的童嬰在夜裡啼哭呼叫親人,因無人應答而叫得更加淒慘。
叫聲尖銳,但它實實在在是出自一個成年男人的咽喉。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