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原來是姚長史,失敬失敬。”
那巡檢其實並不認識姚瑞甫,隻是客套地這麼說罷了。
姚瑞甫卻是問道:“我們不是從城外進來的,現在這時間也進不來,所以根本就沒有路引,這位巡檢老爺要扣我車輛嗎?”
巡檢陪笑著說道:“看您說的,六爺的東西誰敢扣?我還要命不要命了。不過……照例您得容我問一句,您這大半夜的運的什麼呢?”
姚瑞甫歎了一聲說道:“彆提了。丁皇後的家奴惹了事,卻得讓秦王來擦這個屁股,秦王府的府衛現在都調到了城南給那邊的田地排那一大攤的水呢!”
“哦!聽說了、聽說了!六爺此舉可是利農利民的大事呢!”
姚瑞甫接著道:“數千人在那裡忙活,天一亮張嘴就要吃飯,要不然沒氣力做活。六爺辦了個粥廠,也需要糧食。反正拉都得拉,所就從糧倉裡弄了些糧食出來,先拉到粥廠給那裡補一些,天亮時分把剩下的拉到南城去。”
巡檢連忙說道:“姚長史還真不必與我解釋得這般清楚,我也隻是問問,問問而已。粥廠那裡……”
“難道你不知道聖王宮那裡的粥廠是六爺開的?”
“知道知道。六爺做事其實還是很規矩的,那間粥廠開出來的時候,葉主簿還到我們兵馬司報備過呢。即是如此……不是,我就是想問問……”
姚瑞甫冷笑一聲問道:“要好處?夜間運貨我可沒帶好處出來,你們若是不嫌重,扛幾袋米走即是了,反正六爺他也不看細賬。”
“不不不。”巡檢連忙說道,“平日裡我們也沒少拿六爺的好處,連這種為百姓謀福之事若也伸手的話,那我們便有些不知好歹了,參我一個吃拿卡要都不為過。我隻是……”
那巡檢說著突然往自己的臉上來了那麼一巴掌,然後才說道:“我沒有彆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六爺為何……為何對南城那邊的地這般上心呢?”
姚瑞甫打量了一下那位巡檢,輕笑道:“宗人府那邊都沒來過問,你身為巡檢更不該來管秦王府的事情了。照著六爺的脾氣他也能當場給你幾巴掌,你也算懂事,知道先給自己來那麼一下再問。即是如此,那我這個秦王府長史出於禮節,也得回應你一下。隻是我也不知你是太子的人還是魏王的人?敢來向我打探消息。”
“看您說的,沒那麼一回事,我就是好奇這麼一問,您若是覺得我唐突了,那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彆往心裡去。”
“我若是不給你說上那麼幾句,你也不好向你身後的人交差。六爺這些年也就與那些朝官為難,沒給你們這些下麵辦事的難堪,我更不會刁難你們!”
“您可真是……我們也都知道六爺的好,就是大爺那裡……”
“行了。這事我一說,也不知道魏王他信不信,但事實如此,你也照著回複好了。”
“我聽著呢。”
“六爺與原長安山知府有些交情。山知府生前關心的儘是關於城南那些田地的事情,六爺覺得不把他這事給辦了,山知府會死不瞑目,所以也就照著山知府生前的遺願給辦了!”
“哦,原來如此!山知府……唉,是個好官呀,可惜死得有些不明不白……”
“沒空與你在這裡聊天了,我還得讓這些運糧的休息一會,等天亮了往城南那邊運呢。”
“行行行。您慢走。”
那巡檢說著便帶著隊伍讓出道去。
姚瑞甫拱了拱手,帶著車隊向前而行,不一會兒也就進了金城坊聖王宮。
那破廟廣場之上布著百餘號府衛,他們有的拿火把有的拿鏟子,正在裡頭忙活著什麼。
運糧車隊沒有進來,隻是停在了粥廠的外邊。
姚瑞甫是隻身一人走進的粥廠。
粥廠廣場的正中間還是那口插香的大香爐與兩隻煮粥的大鍋。
大鍋底下燒著火,一口煮著黃米飯,另一口正煮著一鍋的水。
而此時劉永銘圍著一條圍裙從徐小義的手上接過一個銅盆,而後將銅盆裡的羊肉塊,一塊一塊地放進那煮水的大鍋裡。
姚瑞甫走上前來,對劉永銘拱手說道:“巡檢在外麵巡查地有些勤快呀!”
劉永銘輕笑一聲,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他輕問道:“是曹相的人還是大哥的人?”
姚瑞甫應道:“說是魏王的人,但依屬來看來……不像。”
“嗯?”
“在魏王心中您可不是那種會為民造福之人,但當屬下說出您是依山知府遺願為城南那邊運糧之時,那巡城禦史竟是信了七分。”
劉永銘點頭說道:“曹相心知我非是能給老百姓做點什麼事來的人,所以他並不會起疑,隻是想派人過來看看我在做什麼名堂罷了,想來也不會出什麼意外。隻是不知他這大半夜怎麼得到的消息,知道這裡的動靜。”
“想來是有盯您的眼線之類的。您叫了這麼多人過來,還真難逃有心人的法眼。”
姚瑞甫說完,又隨口問道:“前朝的庫銀找著了嗎?”
劉永銘搖頭說道:“還沒有,該挖的也都挖開了,還是沒有半點發現。”
姚瑞甫看了看那一鍋的羊肉,笑著問道:“六爺,我心中有個主意,隻是……您若是能把這羊肉分我一點,我便與你說。”
劉永銘聽得姚瑞甫開始要好處,會心地笑了笑,說道:“彆說分了,隻要你幫把我把那些庫銀給找出來,我給你送一千羊都行!不!你有生之年,羊肉我管飽!”
姚瑞甫笑道:“我其實就隻想要這一鍋剛煮的!太香了,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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