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永銘回到秦王府門外之時,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去。
劉永銘讓他在秦王府門外等著,自己進了王府,沒一會兒便拿著一個粗麻布包著的包囊走了出來。
包囊裡即是那頂九鳳翠玉冠。
此時的九鳳翠玉冠更像是街市裡被隨意變賣的菜品一般,隻是用麻布包裹著,看起來十分廉價。
孫伏波拿到東西的時候心情十分激動,他偷偷得將包裹打開一條縫看了進去。
裡頭金燦燦的泛著光,讓他擔心這道光會被彆的什麼人看到,於是馬上紮緊了包裹,小心地抓在了手上。
孫伏波千恩萬謝之後,便與侍女玫瑰一起走了。
他們二人一走,玨瑤姑娘便從王府裡小步走了出來。
她順著劉永銘的視線看向了孫伏波遠去的背影,不解地問道:“爺,那可是一件寶物呀!您就這樣隨意地給出去了?”
劉永銘輕笑一聲說道:“要不然呢?你想戴呀?”
玨瑤姑娘臉色一紅,低頭言說:“爺若是想看奴婢戴,奴婢便戴。”
“送都送出去了,你沒機會戴咯。”
“以爺之智,定是有辦法弄回來的!隻是奴婢不明白,您不拿點什麼好處麼?爺可不是那種會吃虧的人!”
劉永銘笑道:“能用一頂鳳冠換齊國兩員大將上不了戰場,這生意何樂而不為?”
“什麼?”
“隻要陳知節把東西放進齊國太子東宮裡並讓人找出來,齊君必定生疑,他定會覺得這是有人栽贓齊太子,那最終就會懷疑到齊公子的身上!齊公子可是主戰的呀!對了,你與胡掌櫃說一聲,讓他派一員手下去一趟齊國,傳一道謠言,就說齊公子禮賢下士,即使是神偷飛翼虎博一彪這樣的人,他也曾相識。”
劉永銘輕笑道:“一邊有巒山先生說鳳冠在齊太子的身上,一邊又有消息說飛翼虎博一彪與齊公子相識。你說齊君會信誰?”
玨瑤姑娘應道:“不管如何都要先將那頂九鳳翠玉冠找出來吧?隻是……奴婢不懂。隻要齊太子或是齊公子出事,這場仗就打不起來了嗎?”
劉永銘笑道:“齊君不打,父皇還要打呢。怎麼可能打不起來。隻是齊太子若出事,皇子爭嫡,國朝不穩,權臣皆專心於攬權,哪裡還有心思去管戰事?將士們又哪裡有心思打仗?若是齊公子出事,齊國朝中又少一好戰之人,何樂而不為?”
“爺能預料到此事結果嗎?”
“戰事即起,就不該再說該不該打這一仗,而應該想的是如何打好這一仗。所以那些好戰之氏族必然強保齊公子。且齊太子暗弱,齊君早有廢長立幼之心。所以他必不會對齊公子動手!”
“齊太子不能動、齊公子又會被保下來,那不等於什麼事情都沒做嗎?”
劉永銘笑道:“齊太子不能出事,齊公子也不能出事,那麼九鳳翠玉冠被盜又該讓誰來頂這個罪呢?”
“崔鴻烈?”
“崔鴻烈現在隻是被捕入獄,根本沒有定罪!隻要這事一成,齊君即使再有疑惑,也得殺了崔鴻烈,讓他頂下這個罪名來!除非王季陰王老元帥站出來相保,要不然崔鴻烈死定了!”
“那可是琇姑娘的……的生父呀!”
劉永銘搖頭說道:“但他同時也是八騎將之一!能毀了他,我大漢國能少死多少人你知道麼?”
“若是王老元帥力保呢?”
劉永銘笑道:“曹相使了反間計,我怕他計不成,又讓宋憲助他一助!王老元帥怕也會成為齊君心疑的對象!隻要計成!王季陰彆說保人了,怕是他自己都自身難保!若是齊國帶兵的不是王季陰,孟征東必能所向披靡!”
劉永銘雙眼看著遠方,輕歎道:“這便是陽謀與陰謀、這便是廟算!執棋者,定其心,彈指之間便能決勝於千裡之外!戰事善未開啟,有些人的名字其實早已在生死簿上寫好了!”
“爺,您的表情……有些可怕。”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輪換,道義相隨,犧牲小部人的利益讓大部份百姓過上大好生活,不是什麼缺德的事情!我該想一想如何將這種犧牲讓那些世家大族來承擔才是。對了,羅信雄呢?”
“照您昨日的吩咐,已經將他派出去了,想來也不會這麼快回來。隻是……您若是要殺陳知節,在舊莊那裡即可以殺了,為何……為何又要讓羅信雄去綁架他,又要想辦法讓他逃走呢?”
劉永銘笑道:“隻有讓他覺得漢國不安全,他才有可能快些離開,才可能不再來我漢國!再說了,他上一次綁架了爺我一回,爺我就不能也綁架他一回?”
“爺您到底是私心還是公心呀?”
“讓徐小義把杏春園盯緊一些!這幾日定然有事發生!葉先生呢?”
“出去了。為了洛陽那邊的糧食之事。”
“豐不收來過了嗎?”
“沒有。奴婢原本想派人跟蹤一下他,隻是……”
“彆!會死人的。”
“沒有,他也隻是警告了一句,說是看在您的麵子上……”
劉永銘笑了一下:“看來爺我想即刻見到豐不收還真不那麼容易!還好我早有準備!回府吧!明日還有一塊熱鬨看呢!”
“是。”玨瑤姑娘應了一聲,但卻在秦王府的大門前張望了起來。
劉永銘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