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兵部派了人將他接走了,好像是樞密司的人!這也不能怪彆人,誰讓齊國人弄垮了洛陽河堤呢。即使沒被樞密司的人帶走,他出是寸步難行的,出門就會被百姓拿石子給砸死的。”
“去了樞密司,等於沒了半條命了!”劉永銘轉而對夏冰問道,“你找他做甚?他欠你錢?”
夏冰回答道:“沒有。隻是想讓他幫我代傳一封書信而已。”
“代傳書信?”
“我爹不是與齊國的田使一起逃走了麼?想來是去了齊國了。”
劉永銘笑道:“你剛剛還說你相信你爹無罪的!得,不調笑你了。我問你,你即是知道你爹如今逃到了齊國,如何還敢與他有書信往來?不怕朝廷抓了你治罪麼?”
“我又不知朝廷事,又不會泄了什麼國家之密。我隻是我為母親代寫的一封斷情信送遞一下而已。”
“斷情書?”
“恩斷義絕!夫妻不續!從此他是他,我母親是我母親,再無相乾!”
劉永銘想了想,說道:“你娘我見過,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民婦。”
“所以就由我來代筆了。”
“可你剛剛說父債子償,顯然還是把他當父親的,所以你做不出這等絕情之事。這即不是你也不是你娘的主意……那便是你爺爺了吧?是他讓你寫的斷情書?讓你想辦法來這裡鬨事好把這事傳揚開去?也對,有了斷情書,就算是保下了你們母子的性命了。”
夏冰不高興地說:“關你什麼事!”
“你這一封書信出去,可知結果?”
劉永銘見得夏冰不說話,搖了搖頭。
他接著說:“主意雖是夏承出的,但你這信要是出去了,斷的可就不是與夏彷的關係了,也斷了與夏家的關係!萬一夏彷真送回一封什麼家書被朝廷截獲,嗬嗬……那牽連的可就不是你們母子兩個人了!你爺爺夏承當初經營官場卻未能如願,且又好麵子。當知道這裡麵的牽連因果,他為了整個夏家,可不會再與你們母子二人有何等牽扯呀!”
“我家中之事不用你多這份嘴。”
劉永銘問道:“朝廷那裡已抄了你家,你無家業,母親又為女眷不能勞作,將來你打算做何營生?”
夏彷此時心中有所動容,畢竟當初抄家的時候,劉永銘給自己留了一些銀票,也算是給了母子二人一條活路。
但那些銀子也就隻夠過上那麼幾年,以後家裡的收入就得靠著自己了。
但自己也隻會下棋與書書寫寫,彆的並不會。
若是做些文職工作,那可是要有“推薦信”的。
古代的“推薦信”即是保書,由鄉紳或是裡長出具,沒有這東西,根本找不著工作。
水滸傳裡高俅就是用的一封推薦信去了蘇軾那裡。
蘇軾又用了一封推薦信將他扔給了駙馬,後來被端王借走,這才發跡。
富戶家中的西席也是要有官府學政那裡發的推薦信,富戶才會信任此人,讓他做西席先生。
就算是酒管的跑堂,也得有裡長出具的保書才能去做事。
更彆說票號、錢莊、當鋪裡的賬房、學徒了。
夏冰因為受了夏彷的牽連,想來沒有人會給他做這份保。
這讓夏冰對未來也有些無所適從,所以才會流露出現在這副,迷茫的表情來。
劉永銘輕笑了一聲,落井下石地說道:“你自己省吃簡用倒也沒什麼,可你母親怎麼辦?你打算如何贍養?萬一她有個頭痛腦熱的,你拿什麼求治你母親?”
夏冰恍惚了一下,嘴硬地說:“與你何乾!”
劉永銘笑道:“青衿堂你也去過,那裡可不隻是棋社,還是個可以壓注的賭坊。我青衿堂那邊現在缺個跑堂的,管吃管住,每個月也能拿幾錢銀子,不知夏大公子願不願意屈就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問問你,你若是願意,我倒是可以讓你去。雖然你止前不缺銀子使,但銀子總有一天會花光的!想想你母親吧。”
劉永銘說完對管事的說道:“去拿筆紙來。”
“是。”管事應了一聲,沒一會兒就從櫃台那裡取來了文房用具。
劉永銘在紙上寫了些東西,意思就是讓夏侯非與柳先開好好地教夏冰點東西,若是夏冰有能力,可以適當地提拔為管事。
劉永銘寫完信,遞到了夏冰的麵前,說道:“先收著吧。什麼時候想通了就去青衿堂把這字條拿給夏侯掌櫃或是柳先生,他們會給你安排個事做的。若是不想去,也還請收著。若是有人為難你母子二人,你把這紙拿出來給他看,隻說你是我門人,一般小吏差役也不敢為難你們。”
夏冰愣了一下。
劉永銘又笑道:“收著吧,你若是一點也沒想法,我剛剛在寫這字條之時,你便已經離開了。”
夏冰遲疑著問道:“你……你為何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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