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想了想又說道:“但以六爺的財力卻是不足以起出一個票號來的。要是……要是有臣的隴西李氏相助,加上楊贗的八方經典,想來是能開得起一家票號來的。但要想讓皇上與曹相放心,就得有人再開一家,而另一家……”
劉永銘隻是笑了一笑,卻是不多說話。
那李裕在想了一想之後說道:“皇上應該會去找裴、薛兩家,杜家那裡……經緯票號若是滅了,倒可以給他們入一些股,但不許他們再碰其中之事。彆的世家及商股再湊一些,想來用三、四百萬兩再建一個小票號經營於洛陽、長安等地還是可行的。反正世家現在都放不出銀貸去,他們不會讓銀子閒著的。”
李裕說完,突然問道:“曹相說沒說建票號之事?”
“他沒有,是我說的。其實爺我根本就不想開票號,現在戶部都是太子黨,讓我開票號且不就是把爺我的銀子往太子黨的口袋裡扔麼?李侍郎你也得在戶部多培養一些門生了!”
“門生是有,但不多,位置都被太子黨坐滿了!臣也沒有辦法呀。”
“那你以後又如何指掌戶部呢?”
劉永銘甩下一句話,大步地向前走去。
李裕愣了一下,追在劉永銘後麵問道:“六爺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爺我見太後去了!你彆跟著。”
“是你拉著我走的!”
“我隻是不想讓你與狄相走得太近,他這人蔫壞蔫壞的,與他們說兩句白話都能把你睡天跟誰睡給套出來。”
“我真就隻有一妻室,沒有納妾,哪裡能被套出什麼話去!”
“還有幾個大臣不背著妻子納外室的!”
劉永銘說著,在拐過一個彎之後,過了一道宮門便向著後宮方向而去。
李裕側著頭停在宮牆門前看著劉永銘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更是不敢無事走進後宮裡去。
李裕喃喃地說道:“接管戶部?難不成丁成儒真的要倒了?曹相有所察覺,所以才會著急戶部的事情,用票號之事來探六爺的口風?難道會是工部之事?織造那邊的事也該是他薛青祥去背這個鍋呀?六爺呀六爺,你這是打的什麼啞迷呀!”
“還有誰不納妾?穀侍郎連妻室都沒有呢!哦!穀侍郎是他的人了!”
…………………………
紫蘭殿。
花房。
丁太後坐在花房中正間的搖椅上,正閉著雙眼養著神。
她的左右並沒有侍女伺候,有的隻是坐在一邊小凳子上的釋塵煙。
丁太後所坐的搖椅邊上是一張桌子,桌子前麵才是釋塵煙。
而桌子上麵放著各種的瓜果,以及一盞好似有些涼了的茶水。
那釋塵煙此時右手正握著一支火龍鏢,而左手卻是拿著一顆桃子。
她竟是在用火龍鏢在削桃子皮。
釋塵煙把桃子皮削掉以後,把果肉一小塊一小塊地切下來,放在桌子上的玉碗裡。
玉碗的邊上還擱著一把勺子。
丁太後輕聲問道:“今日的桃子還應季麼?”
三、四月份的桃子當然應季,丁太後這麼問話並不是真的在意那張顆桃子。
而是因為釋塵煙在削桃子皮的時候,總是看著那把火龍鏢一停一續的。
釋塵煙被丁太後的問話喚回了神來,馬上應道:“回皇奶奶,是禦苑裡剛摘來的,正好應季。”
丁太後卻是笑道:“熟過頭了吧?聽你削果子的聲音,好似有些軟呀!”
“太後您牙口有些不好,還是吃點軟的吧,青硬的傷牙。”
“哀家又不去咬那桃核,如何會傷牙?你儘學那小六子與哀家說笑。怎麼?是不是與哀家在這花房裡坐著靜心而感到了煩悶?”
釋塵煙連忙應道:“不是。我能在您身邊陪著是我的福份,彆人想求都求不來呢。長閣殿的鄭德妃來找過我,說是她可以花銀子讓她來幫我乾這活,我卻是沒許!”
丁太後咯咯地笑了兩聲說道:“果是如此,與小六子走近了,說話都有他七成的味了!你定是很疑惑哀家為何非要到這花房裡來,且還不許他人走近吧?”
“我……知道太後喜歡靜。但這裡前此日子……沒了一個人,有些晦氣。”
所謂沒了一個人,指的是邋遢道人死在了這裡的事情。
丁太後卻是一點也不在意。
她說:“大明宮哪宮哪殿沒死過人的?即使死了一個混江龍在這裡,哀家的花房也比彆處的乾淨!說到這裡,韋賢妃那裡還鬨那事嗎?”
“我沒去她那裡,不清楚。”
“連你都學會宮裡的這一套了麼?這裡沒有彆人,你且說你的,哀家也隻是想聽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