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打發時間,唐今便隨他去了。
鬱聲看著她無聲放任的樣子,不由得彎唇。
最初的字也是恩公教他寫的,其實那時候他就覺得恩公的字寫得很好看,隻是後來卻沒什麼機會再學,便是想學著寫也寫不出了。
現在總算可以補足過去的遺憾。
唐今寫好對聯後便將之給了下麵的小廝,讓他們拿去張貼。
等人都走了,唐今才回到書桌前,去看那還在描她的字的鬱聲。
他今天氣色很好,平日裡蒼白的臉色上也多了些自然的粉,長長的睫毛垂著,拿著筆認真描著她的字。
唐今看了一眼那被他放在一邊的紅梅,半晌,將之拿起插到了一旁的花瓶裡。
她轉過身的時候就見鬱聲正看著她寫的那些字蹙眉,像是碰到了什麼難題。
“怎麼了?”她走過去問。
鬱聲原本是想回答她的,但話出之前又轉了個彎。
那雙盈盈秋水眸抬起,求助似的看向她:“表哥,這個字我看不明白。”
那大概是唐今順手寫的字,比較連貫的一筆。
唐今看著他的眼睛,半晌,俯身覆住了他的手。
“從這起筆,再這樣……”
……
書房裡一派玉軟香溫,風情月意,直到了下午有人來喊他們去孟氏院裡吃飯守歲了,兩人才出了書房。
唐今將他鬥篷上的兜帽給他戴上,牽著他去孟氏那。
看著兩人攜手同來,眾人除了打趣也就是恭喜了。
孟氏雖然不想打攪這對明顯黏糊著的有情人,但還是不得不拉過鬱聲,和他聊起婚期之事。
畢竟“孟玉笙”如今已經沒什麼親人在世,孟氏是院方長輩,勉強也能幫著做主。
她心疼這個娘家來的表姑娘,現在見唐今願意娶,心裡大石就落了下去,也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給兩人辦婚禮了。
在和鬱聲聊過,又抓來唐今說過之後,孟氏便大概有了日子。
“便明年五月吧。”屆時水芸院的荷花也該初放了,正適合。
唐今和鬱聲都沒有意見。
古代婚禮本就要準備很多的東西,五個月的時間看著長,實際很快就過去了。
就是……
那位太後的壽辰,好似就在六七……八九十月?
她不怎麼記得,總之應該是婚禮之後。
唐今看了眼旁邊正在剝橘子的鬱聲。
要是在婚禮之前的話,那她可就懶得去了。
左右那位太後也不過是當時膈應人一會,還隔著那麼遠的路,就算膈應也得延遲一段時間才能膈應到她。
而旁邊看似沒有太多反應剝著橘子的鬱聲,實際上,手指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他終於想起了,那快要被他忘掉的事情。
這段時間與恩公在一起太過開心,他也跟就忘了告訴恩公……他其實是個男子。
鬱聲看著手裡那個被剝去皮露出果肉的橘子,半晌,將之塞進了唐今手裡。
還在喝茶的唐今看著手上驀地多出來的橘子,又看了一眼旁邊在擦手的鬱聲,遞了一瓣果肉到鬱聲嘴邊。
雖然其他人好像沒有一直盯著他們看,但鬱聲還是有些臉熱。
他接過了那瓣果肉。
冬日裡的橘子很甜,甜進心坎。
他垂眸擦著手上的汁水。
他已然想清楚了。
他信恩公。
就像不論恩公是男是女他都會喜歡恩公一樣,他信恩公的為人,也信恩公對他的感情。
不過這件事,他還是要早日告訴恩公才是。
等到……年後吧,年後不論如何都要親口告知恩公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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