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鬱聲,慢慢脫下了身上正紅的新郎服,“表妹,我也是認真的。”
沒有去管他那逐漸轉為迷茫的眼神,唐今低眸,放下了床帳。
不知渾渾噩噩過了多久,鬱聲才終於回過神。
就像他之前說的,恩公是男是女他都會喜歡恩公,畢竟他喜歡的是恩公這個人,而非她的性彆。
隻是。
“表哥……”他大概是太過緊張。
唐今輕歎,“再這樣叫我的話……”
鬱聲想不清楚事,隻能胡亂喊:“……官人?”
那纏著他手腕的藤蔓都頓了下。
唐今看著他眼尾掉出的兩滴淚水,半晌,俯身吻了下去。
鬱聲驀地攥緊了手。
……
那張臉上所有輕描的痕跡都被擦去,卻呈現出比描妝時還要更盛的春色。
口裡的稱呼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還是變回了最開始的那個。
鮮紅的錦被滴落些汗水,將原本的紅落成暗色。
床帳外,龍鳳紅燭的火光搖曳。
也或許,燭火未曾搖過。
隻是隔著朦朧的床帳落在那雙秋水眸裡的時候,便晃動了起來。
紅燭淚順著燭身流下,燃至天明。
雲收雨歇之時,已經困到不行了的鬱聲還是勉強撐著沉重的眼皮,“……恩公?”
他大概也是反應過來,唐今或許已經查到他的身份了……
唐今將他抱進懷裡,“表哥和官人這兩個稱呼,我都挺喜歡的。”
恩公這詞雖然好聽,但總少了些親近。
鬱聲唇角翹了翹,半晌,到底是敵不過困意,抓著她的衣領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得久了些。
等到鬱聲睡醒的時候,都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他昏沉了一會,便頓時反應了過來。
今天是新婚第一天,他這個“新婦”得早起敬茶的。
儘管孟氏對他很好,但他也不想新婚第一天就失了禮數,便有些手忙腳亂地起身去尋衣服。
直到他聽到身後一身笑,腰上多了一雙手臂。
“表妹這是要去哪?”她像是故意的一樣,還要喊他“表妹”。
想到昨夜,鬱聲撐著床鋪的手已然不自覺開始揪床單,“……敬茶。”
唐今將腦袋擱在他肩膀上,“都已經快午時了,還敬什麼茶。”
她雖將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卻又將他抱進懷裡,所以他也不會覺得肩膀沉重,隻是被這樣的親密弄得又紅了臉。
不過聽到她的話,鬱聲便更難受了,“才第一日……就遲了。”
看他那難受的小模樣,唐今也不再逗他。
昨天才哭了一夜,今日若再哭,她那幾乎不存在的良心可就要不安了。
唐今安慰道:“今日祖母身體不大舒服,敬茶明日再補。”
鬱聲不由得驚奇,“祖母昨日不是還……”
轉頭對上唐今那帶笑的眼神,他明白了什麼。
想來……應該是她去拜托人請祖母替他們尋這麼一個借口了。
而以祖母的性格,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就是,祖母定然能猜到……
鬱聲才剛想著,房門就被敲響了。
他這會是肯定沒法過去開門的,唐今便起身過去了。
來的是孟氏身邊的一個老婆子。
那老婆子咳了兩聲,將手裡的食盒遞給了唐今:“將軍,這是老夫人準備的。”
她看了一眼唐今微鬆散的領口,欲言又止,“老夫人說……夫人身子骨向來弱,您還是要……憐惜些。”
……
送走了那位老婆子,唐今從食盒裡拿出一罐阿膠紅棗四物湯,輕輕“嘶”了一聲。
半晌,她看向鬱聲:“你喝還是我喝?”
阿膠紅棗四物湯,專為女子補氣血所用。
鬱聲:“……”
最後,兩人還是一起喝了。
畢竟說過,要同甘共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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