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
薛忱的心跳快得有些不尋常。
自幼一同長大,薛忱見過唐今很多不同的模樣。
高興時的,不高興時的,認真時的,準備戲弄人時的……
但此時此刻的唐今,薛忱從未見過。
纖長濃黑的長睫在冷色的狐眸眼底投下名為欲望的色彩,那張矜貴優雅的臉上明明沒有什麼太多表情的,可無聲之間卻散發著一種令人無法逃離的侵略感。
合巹酒的味道,還與她送來的溫度,一同殘留在舌尖。
“共飲合巹酒……攜手共白頭。”冷白的手指緩緩擦過薛忱頸側,唐今撫著他的脖子,低聲輕念,“薛忱,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唯一信任之人。”
在那如漫天雪花向她飛來,將她包裹的陰謀詭計裡,她隻信他這一顆真心。
她明明沒有再吻自己,明明在頸間遊走的手指是那麼的涼,可薛忱的眼尾卻逐漸被逼出了紅。
喉結上下滾動,望著唐今的那雙眸子也愈發幽沉。
唐今低頭,吻過他眉眼,又落吻在他耳邊。
被精心挑選出來的帶著一點紅色點綴的玄衣落地,留著大大小小一條又一條傷疤的古銅色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
一隻手被薛忱握著,咬著,輕吻著,另一隻手落在薛忱胸前。
即便燈火幽微,但落在薛忱身上的那隻手,還是與他的身體形成了太過鮮明的對比。
涼意緩緩撫過薛忱胸前一道猙獰的疤痕。
“……醜嗎?”薛忱低啞問她。
唐今眸綣,輕搖了搖頭。
大紅的婚房之中,俊美無雙眼眸似醉的青年被她推倒在桌上,半褪衣衫,露出那具散發著野性,性感飽滿到誘人的身體。
如此這般美景,怎會與“醜”字沾邊呢?
稍讓人有些頭疼的是,想要在這樣一具身體上留下屬於她的痕跡,大概得……
費些力氣才行。
她的視線不知為何,宛若有實體一般,落在哪裡,便害得那處的肌肉繃緊。
薛忱又咬了一下唐今的指節,像是催促。
但唐今卻還是不緊不慢。
到底是忍不住了,他握住唐今的手,想要起身。
但他才剛剛起來了一點,下一刻,就被唐今十指緊扣著按了回去。
不同尋常的力量讓薛忱的臉上出現了一瞬迷茫。
唐今笑,“薛忱,其實這幾年裡,我也練了些武。”
從前她的心思都在筆杆子之上,懶得練武,但與他決裂之後,天天跟他明爭暗鬥的,對著他那副煞神一般的冷臉……
她也難免擔心哪天跟他鬨起來會直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