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少年的叛逆,再次讓唐今感到了些許青春期孩子家長的無奈與傷心。
但鑒於蘇閒剛剛才拿到金曲獎,正是該多多表揚鼓勵的時候。
唐今也就十分通情達理地順著他,沒有再繼續用那種老母親老父親一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了。
吃了兩口飯,唐今不著痕跡地誇了誇蘇閒的廚藝,又將話題引到了金曲獎上。
“我看昨天的現場直播了,恭喜你,拿下金曲獎。”
她沒有再用那種長輩的語氣,蘇閒輕輕“嗯”了一聲,也沒有再和剛剛一樣應激。
“我是不是該送你點什麼禮物?花或者彆的什麼……啊,對了。”
說到禮物,唐今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蘇閒,你是不是快十七了?”
雖然從來就沒指望過她能記住自己的生日,但當聽見她這句話的時候。
蘇閒還是抬起眸子,眼神堪稱冷漠地掃了唐今一眼。
唐今正挑著眉頭不明所以,就見他重新垂下了眼睛,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來任何一絲情緒,“還有三個月我就十八了。”
“……”
唐今不受控製地咳了兩聲。
半晌,她又一次開始了補救:“最近這段時間有點忙……你十八歲生日的禮物,我一定準時給你。”
萬萬沒想到這次居然錯過了這麼久,好在十八歲的生日就剩三個月了……
實在不行跟秘書說一聲,讓秘書到時候提醒她。
這麼一想,唐今心裡那點屬於不合格家長的心虛感迅速散了個乾淨。
她笑眯眯地再次看向對麵的蘇閒:“十八歲的先不說,十七歲的禮物想要什麼?”
她是什麼性子蘇閒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要跟她計較這種事情的話,實在沒什麼意義。
十七歲的禮物……
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蘇閒注視著碗裡的一粒粒米飯,良久,還是說了聲:“不用了。”
“嗯?”
蘇閒依舊沒有抬頭。
握著筷子,在指節處貼著創可貼,被煙頭灼傷的那兩根手指微微蜷縮了起來。
蘇閒的心裡有種極為微妙的情緒。
大概就像坐在對麵的青年曾說過的那樣,他這是一種“叛逆”。
在青年並不知曉的時候,他變成了“壞孩子”,做下了“壞事”後所產生的,那種微妙的愉悅。
“你已經給過了。”蘇閒低聲道。
唐今有些疑惑,“什麼時候?”
她認真回想了一下。難道是她忘了?
蘇閒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提起了她剛剛說過的另一件事,“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你真的會準時給我嗎?”
雖然心裡還有些疑惑,但見他自己都不是很在乎十七歲禮物的樣子,唐今也就沒多問了。
唐今托著下巴,認真地眯起了眸子,“這次一定。”
“……要是沒有準時呢?”
“要是沒準時把禮物給你……那到時候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問我要。”
蘇閒偏起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