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姆薩拉正在給首領的坐騎喂養肉料。
對於有著廣袤草原區域獸人部落而言,新鮮的肉食是不怎麼短缺的。
即便是天性邪惡的獸人,平時也不會肆意屠殺野獸。
唯有在需要大量活物祭祀的時候,它們才會彰顯出猙獰而殘暴的本性。
不過更多時候,它們不會選擇野獸。
而是以那高聳連綿山脈對麵的人類,作為主要的掠奪和祭祀對象。
卡西姆薩拉也想過參加部落的遠征軍。
倒不是為了彆的——獸人的軍隊酒水管夠。
對於這個世界普遍嗜酒的獸人而言,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可惜它並沒有那麼強壯,也並不具備符合相關特征的信仰。
這才是常態:
無論在哪個位麵,弱小者並無展現自己邪惡意誌的機會。
被梳理得毛皮油光發亮的座狼,歡快地啃食著卡西姆薩拉投放的肉料。
在首領沒有外出捕獵的時候,它的晚餐就這樣對付了。
卡西姆薩拉看著正在進食的座狼,目光中透露出幾分歡喜。
它喜歡這種強壯的家夥。
如這般體格的座狼,是獸人最好的夥計和戰友。
卡西姆薩拉和它關係不錯。
這個時候,天色已然有些昏黑了。
卡西姆薩拉靠在獸欄的柱子上,橘黃色的眼眸中,倒影出外麵逐漸泛出些許星光的天幕。
獸人與人類的綿延戰爭,對於它和它所在的部族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
它們不夠強大,也不夠邪惡。
而力量相對弱小的人類,也未曾攻入過獸人的腹地。
“我得走了。”
看著天色,卡西姆薩拉似乎想到了什麼。
它朝著正在進食的座狼打了一聲招呼,便起身離開了。
座狼回應了一個響鼻,似乎聽懂了一般。
踏著夜色,卡西姆薩拉穿過逐漸籠罩在一片昏暗中的部族。
在部落外,一圈明亮的篝火旁,一個老獸人正在那裡烤肉。
它是卡西姆薩拉的養父,一個混血獸人。
有時候,卡西姆薩拉也覺得很奇妙。
它的養父——一個有著獸人和人類血脈的混血獸人,是如何能夠在這個處於獸人陣營腹地的小部落中生存下來。
而不是被那些邪教徒或血脈狂熱份子帶走,淪為奴隸或是接受更為慘淡的命運。
卡西姆薩拉的到來,並沒有讓養父抬頭。
它隻是靜默地烤著自己的肉塊,眼神專注而寧靜。
在油脂滋滋作響,將整塊肉烤至某種焦黃的色澤之後。
養父用刀割了一塊下來,然後嘗了嘗:
“火候到了,卡西姆薩拉。”
它如是說道。
宛如琥珀般的渾濁眼眸,凝視著寂寥的星空,帶著某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卡西姆薩拉不明所以地接過養父手中的短刀。
它切下烤肉,吃了一塊。
滋味比想象中的要差,這塊肉感覺底子不行。
也許,屬於某頭遭了瘟的野獸?
但養父的手藝很好。
哪怕是這樣的肉質,也烤得勉強能夠入肚了。
“你準備好,成為王了嗎?”
忽然,養父低下頭。
它的目光從蒼穹落下,宛如夜輝交彙於此。
一瞬間,卡西姆薩拉有些茫然。
王在獸人的詞彙中,發音是極為獨特的。
甚至,沒有其他相近發音的詞彙。
所以,自然不存在養父說錯的情況。
於是,卡西姆薩拉低下頭開始找酒桶。
也許,養父今天喝了四桶?
它的酒量,也就一桶左右……
而就在這個時候,卡西姆薩拉感覺到了養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