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械牙威利根斯坦正在喝酒。
它摸了摸自己似乎有些運轉得不怎麼靈活的右臂。
那裡被注入了一個被折磨的哀嚎靈魂。
它為老械牙的右臂,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動力。
但靈魂也是有保質期的。
一個完整的靈魂,哪怕經受再過慘烈的折磨。
所能夠壓榨出的能量,也是有限的。
所以狂獸人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向人類的領地發起進攻。
通過殺戮,狂獸人能夠獲得大量的鮮活靈魂。
哦,有的也可能不那麼鮮活。
因為其中,還包括了那些死去的狂獸人。
它們的靈魂,早就在這座彙聚著諸多下位麵生命的城市裡,變得疲弱和無力了。
老械牙是一個頗為罕見的、成功抵達了老年的狂獸人。
它多次參與狂獸人與人類的戰爭,但都安然幸存了下來。
雖然收獲寥寥無幾,但也勉強可以供應它度日。
現在,卻是不行了。
自從上一次狂獸人前往人類的領地發起戰爭,被某個強大的異鄉人團滅之後。
老械牙就再次沒有加入新的征伐了。
它渾濁的、甚至看不清酒館裡,魅魔與恐魔區彆的眼珠子。
卻能清晰地看出現在的局勢。
參與戰爭?
那是搏命。
它還不如去賭場。
哪怕輸得連靈魂的壓榨期都輸沒了,也至少有翻盤機會。
那些下位麵的家夥,雖然喜歡玩弄伎倆。
但它們唯一的閃光點就是:
它們還算守規矩。
簡單來說,至少翻盤的概率是存在的。
在這座被下位麵與邪教徒支配的城市,混亂與邪惡都必須遵循一個冰冷的準則。
那是真神的意誌。
可謂:有序的混亂……
由各種破爛堆積而成的塔狀房間中,老械牙打開生鏽得厲害的窗戶。
在這鬼地方,環境濕冷異常。
哪怕是再好的材料,過上一些時日,也會被腐蝕出一層厚厚的堆積物。
老械牙並不常開窗:
它的頭顱受過傷,不能暴露在充斥著各類混亂負能量的環境中太久。
這讓它徹底喪失了最後尋歡作樂的機會。
這個城市最為肆意的場所,足以成為任何亡靈法師施法的天堂。
前提是:他不會被如此龐雜的負能量所紊亂爆裂的話。
可鮮活的生命,總需要一些新的東西填充。
不然的話,便也會如同那些生鏽的材料一般。
無需多久,便成為了僵硬的、吱吱作響的老物件。
老械牙打開窗戶,想要看點新鮮的風景。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械牙忽然瞥見了從城市的西麵傳來的“美麗”風景:
那是一片連綿的紅線,從地平線一直綿延而來。
很快,便變得愈發粗壯。
模糊的視野中,老械牙感覺自己的眼珠是不是又發生了新的畸變。
它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隱約間,老械牙聽到了城衛兵的怒喝聲。
那聲音中,帶著難以描述的恐懼。
老械牙意識到不對,它沒有急著關上窗戶。
而是轉過去,熟稔地在眼前一片交織的陰影中,摸索到一支散發著幽冷氣息的試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