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音,對於袁家,劉辯沒有什麼好感,但卻不好駁了當朝司空的麵子。
劉辯看著張讓,示意不用再攔。
不出幾息,一個白頭白發手持金龍拐的老頭兒,便走入了太廟之中。
“張讓,袁逢手中的金龍拐是先帝賜下的?”
劉辯看著金龍拐,心中生出一股不適。
“啟稟陛下,倒也不是先帝所賜,是那袁逢自視四世三公之尊,請旨打造的,先帝倒也未說什麼。”
劉辯聞言點了點頭。他一麵等待著老頭兒近前,一麵拿起了手中的玉璽。
閉目感受下,原本如同小蛇一般的國運,此刻額頭已經微微凸起,下腹兩側也有了要長出四肢的跡象。
下一刻,原本在他手中安靜纏繞的國運小蛇,竟猛地對著前方嘶鳴起來,蛇口長大,四是要吞了前方的什麼東西。
劉辯心中一驚,立刻睜開雙眼,那袁逢老兒恰巧矗立在前,隻見他高舉金龍拐,輕砸了三下地麵,才緩緩拜倒。
劉辯此刻手中握著玉璽,豈能察覺不到他金龍拐中散發的金色國運?
腹誹之下,他迅速回憶著有關袁家的資料。
“原來如此!看似引董卓入京的是我那便宜舅舅,實則是袁紹獻計,這老頭子雖然不在明麵上,但實則早就料定了我大漢衰頹,而那董卓殘暴。”
“其嫡子袁術坐鎮汝南為一郡郡守,其庶子則以四世三公之名奔赴冀州拉起一支隊伍,說是討董,實則是為自家正聲威罷了。”
劉辯想到此處覺得好笑,老頭子要是知道兩個兒子都被曹孟德打敗,不知該作何感想。
“袁愛卿,朝堂之上不見你稟奏,卻深夜入我大漢太廟,這是為何?”
劉辯拔高了大漢太廟的聲調,發出了質問。
袁逢哀歎一聲,手中金龍拐重重扣在地上,國運激蕩之下,竟讓劉辯連著王、童兩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臣原是要告老還鄉的,但感念先帝恩遇,便是在臨走之前,有一良言勸告陛下。”
“陛下悍然斬殺常侍,實乃明智之舉,但親曹操這等宦官之後,又邀百工入禦花園,卻是有壞綱常之舉。”
劉辯聞言,心中暗罵,“你是來替你兒子喊冤的是吧?”
袁逢見劉辯不言,繼續說道,“陛下萬乘之尊,豈能親下田地?又納賤民之言,如此政令豈能在朝中頒行?”
“袁愛卿的意思是,政令隻能出於你汝南袁家之手?是也不是!”劉辯本就對袁家心中存怒,老頭兒半夜追到太廟,竟是為了推翻自己的核心政策,這豈能讓渡?
劉辯先前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穩住外戚、宦官以及文臣之間的平衡,加之登基之初,皇權不穩,這才用了諸多懷柔和置換的手段。
可這並不代表劉辯作為一個現代人,會沒有脾氣!劉辯一手握天子劍,一手拿著玉璽,國運加持下猶如煌煌天威一般。
袁逢並不抬頭,這位三朝老臣對於皇權的運用早就心領神會了,他將金龍拐拿到身前,重重一杵。
“嘭!”
一聲巨響,地磚碎裂。
“臣,願以耄耋之軀,死諫陛下!”
這一聲巨響,若是換做旁人,早就被王、童二人當場斬殺了,但此刻兩人雖然氣惱,但也隻能站在劉辯身後。
而這也是劉辯第一次直麵世族對皇權的挑戰,他深吸一口氣,緊緊盯著袁逢,卻始終一言不發。
“哼,小皇帝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身後即便有高人坐鎮,也無法扭轉你從小怯懦的性格。”袁逢心中暗想,緩緩抬起臉龐,花白的頭發,無法蓋住他炙熱的目光。
若是在靈帝或者本來的劉辯眼中,這貨妥妥的忠臣,但在此刻的劉辯眼中,他卻是一個名為世族勢力的排頭兵。
劉辯手中玉璽傳來的國運逐漸暴躁,這股力量不斷影響著他的思考。
“好,好,好!我劉辯豈能苦了你這等三朝忠臣?”劉辯說罷,眼中泛紅,似有一股狂暴之色。
下一刻,劉辯屈膝半蹲,腰間天子劍架在腿上,他單手抽劍,身形一閃而過。
“哐當!”金龍拐的龍頭被天子劍戰落在地。
當然,一同落地的還有袁逢那顆帶著驚恐狀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