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正在教大家哪本典籍?”
劉辯饒有興致地問道。
“啟稟陛下,臣正在教習弟子們武帝本紀。”
劉辯聞言有些側目,曆來老師教學生,通常會長篇大論文景之治,武帝大多是一筆帶過的。
當然並不是因為武帝本身的功過問題,實則是武帝的做法極大地削弱了外戚和文官集團的權勢,在大漢境內太平的時期,拔高了武將的地位。
雖然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但實際上,當時的大漢朝中有著以太後為首的老牌外戚勢力,分散武帝的權柄。
而他們則是以黃老思想為主,當時的武帝為了展現出奪回皇權的決心,是急需另外的成熟思想學派,來打壓黃老派的。
此時董仲舒適時地提煉出了,儒家思想中的大一統、仁義,以及君臣倫理等觀念,是極為契合武帝所麵臨的局勢與推翻黃老思想任務的不二之選。
至此儒家才被武帝以獨尊之勢頭推向了曆史的台前。
而此刻司馬徽專挑出武帝本紀這一篇,在劉辯看來,必然是另有所指的。
“哦?先生竟會選這篇詳教?不知有何深意?”
劉辯繼續發問。
“陛下難道不覺得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嗎?”
司馬徽一拱手,緩緩說道。
劉辯聞言索性讓張讓取來學生們上課用的蒲團,與司馬徽對坐,“朕,願聞其詳,先生請。”
司馬徽聞言,絲毫不避諱,隻是微微行禮,便坐在了蒲團之上。
“陛下初登大寶之時,與武帝初登之時,雖遠隔百年,卻大同小異也。”
劉辯仔細一想,若不是何進死於西涼叛亂,他又立了南北兩軍分走軍權,自己的確會受到外戚的影響,不禁點頭同意。
“陛下之憂所與武帝相似,卻也有些差異。”
“武帝可用對外戰爭宣泄朝堂內部的不滿與紛亂,強化自身的權勢與威望,陛下可學其一,卻不可學其二。”
“其一者,為重整漢室河山,外禦異族,拔擢軍武,改政思變。”
“其二者,則是累民生之苦,儘帝王功業。”
“若陛下兩者皆學,則民生思變,便是以陛下雄主之才,若繼者無能,大漢將再次紛亂。”
司馬徽緩緩說著,劉辯的臉色卻越變越差。
他不僅是用短短幾句話說透了劉辯今後的打算,更是在此之上規勸劉辯不可過度用兵。
“先生如此評論先武帝與朕,的確一針見血,但先生不怕嗎?”
劉辯反問道。
“臣當然知道,如此之言,必要獻出保命之物。”司馬徽揮了揮手,請出了兩人,“這二人乃是臣之弟子。”
司馬徽說罷,其中一白衣書生拱手道,“草民徐庶,徐元直,乃潁川人士。”
而另一位相貌略顯老實憨厚的書生也拱手道,“草民龐統,龐士元,乃襄陽人士。”
劉辯聞聽兩名,自然是知道徐庶和鳳雛龐統的,隻是不知道司馬徽的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他隻好笑而不語地看著司馬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