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結束,曹操回到了自己府中。
“父親,您回來了?”
曹昂拱手說道。
“嗯。”
曹操似有心事,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父親,陛下可有責罰?”
曹昂急忙問道。
“沒有,不僅沒有,甚至還同意了為父的計策。”
曹昂聞言,張大了嘴巴,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真的該在劉辯麵前提出這樣的計策。
畢竟曹操先是擅專獨斷,再提出這樣的計策,彆說是有心人了,就算是一般的臣子聽了,都會覺得曹操另有所圖。
“陛下…同意了?”
曹昂喘了兩口大氣,這才緩過來問道。
“陛下已經下旨,明日帶著親軍與關將軍趕往清淵,半月內就要消除清河前線的鹿角拒馬和陷坑。”
曹操坐在了府內庭院之中,倒了一杯茶,緩緩說道。
“父親,此事不會讓我們家,引上大災吧?弟弟和母親可還在京中啊。”
曹昂的第一反應是劉辯不願陣前責將,而是用先安撫住曹家的手段。
“昂兒,慎言!”
曹操趕忙捂住了曹昂的嘴巴說道,“陛下耳目無處不在。”
“當日為父與陛下同浴時,便知道陛下乃是聖君,為父但凡有一點心思不純,陛下豈能容我執掌大軍一年之久?”
曹操輕聲說道。
“父親的意思是?您遷徙百姓,軍中各種行動,給叔伯們兵權,皆在陛下眼中?”
“嗯,給自家人兵權於陛下來說不過是小事。”
曹操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上洛之兵,乃是王越和童淵所練,陛下隻要前來,他們是隻認陛下的。”
“那我們曹家豈不是……”
曹昂話沒說完,就被曹操瞪了回去,“兵是陛下的兵,我曹家是陛下的臣子,兒啊,收收心,這一年為父的確沒有怎麼管教你。”
“你需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今的漢室,已經不是十常侍亂政的漢室了。”
“此刻的天子,恩如雨露,威如雷霆,莫要忘了董承與那些貪官的下場。”
曹操苦口婆心地說道。
曹昂聞言,咽了一口唾沫,“兒子知道了,兒子這就回營,提醒叔伯們小心約束自己。”
曹操聞言,還是很欣慰的,“明日再去吧,今日陛下還與為父提到了西域之事。”
“看來陛下平定河北之後,會對西域動手啊。”
曹昂聞言問道,“父親,涼州有馬超坐鎮,此事何必問詢父親呢?”
“馬超不善政務、貿易,西域的問題可不光是打仗那麼簡單的,需要拉一個踩兩個,而且馬家世代經營涼州。”
“以陛下的性子,又怎會容他一家獨大?勢必要安插一位可靠之人,與馬超分庭抗禮的。”
“如此一來,既能看住馬超的野心,也能讓他奮勇立功。”
曹操緩緩分析道。
“父親說的是,看來此事陛下會安排給父親了?”
“還說不好,今日見陛下言語間對皇甫嵩頗為忌憚,老將軍前日裡重新征召了朱儁,他若是在並州稍有失利,恐怕就會被陛下調回京中。”
曹操捋了捋胡須,雖然他一直身處前線,但對於朝中的動向還是了如指掌的。
“不會吧,皇甫嵩老將軍豈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
“兒啊,你還年輕,老將軍年事已高,如此行事無非是為了自家後背能得祖蔭罷了,但其實老將軍看錯陛下了。”
“他若能同盧植一般,隻怕日後朝中世家還有他皇甫家一席之地,如今朱儁已經入了並州,再想轉圜隻怕陛下不會同意了。”
曹操此刻說這些,無非就是想教導曹昂看待事情的角度。
“可是父親,盧家的後人依舊在守孝,甚至連學宮都未入啊。”
“你啊,還是年輕了,目光放遠一些,他盧家的後輩都是儒生,如今戰亂未平,自然用不到他們。”
“但若大漢掃清寰宇之後,他盧家光憑陛下手書的世家典範四個字,就能隨意選官,你可明白?”
“看問題,彆隻看當下,還要想想此事之後會引起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