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劉辯在內的諸將依舊聽得一頭霧水。
畢竟就算大水過後,被水泡透的泥地,也是寸步難行,沒有十幾日的風吹日曬,根本無法供大軍前行的。
但眾將見劉辯並未發問,也隻好閉口不談。
戲誌才看出了劉辯心中的顧慮,立刻開口道,“陛下可知,有一物可讓軍士在泥沼之中行動如常?”
劉辯被這一問,問得有些愣住了。
戲誌才說罷,立刻拿出了一張圖紙,“此物喚為泥車,有了此物,軍士雙手把住木把,既能操縱方向,也能在泥沼之中如履平地。”
劉辯定睛一看,戲誌才所畫之物,有點像後世的滑板車,但卻少了輪子,取而代之的是寬大的踏板。
根據劉辯後世之人的學識,他知道這東西卻是能幫助士卒在泥沼如履平地,並且將之加以改造,還能在泥沼之上運輸霹靂車與弩車。
但,若是用如此方法,耗費的木料之巨大,實在難以估算。
“軍師此計卻是為奇謀,但如此巨量的木材消耗,不知從何而出?”
劉辯不禁問道。
“臣已探查清楚,曹將軍遷徙民居時並未毀壞村落居所,而是將木料等物收集在了平恩城中。”
戲誌才此話一出,很快得到了曹昂的證實。
曹操原本的想的是,留下這些木料,等到戰事結束後,可以讓老百姓用來重建屋舍,如此一來,便能節省大半當地的財政損耗。
劉辯聞言,點了點頭,心中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報!啟稟陛下,鮑信將軍出兵博平,已至夏津!”
傳令校尉的一聲稟報,打斷了劉辯的思路。
若是鮑信行軍到東陽,這裡還不能解決城南陷坑的問題,隻怕鮑信就會受到文醜與信度守軍的前後夾擊了。
“戲軍師,若依照軍師之計,幾日可攻至清河城下?”
劉辯開口問道。
“十日!”
戲誌才堅定地拱手,繼續說道,“但這十日內,軍中兵士,皆要聽我調遣!”
此話一出,營中再次鴉雀無聲。
片刻過後,甘寧站了出來,“陛下,我願行軍師之命!”
“江夏多灘塗,民間早有利用泥車采集河蚌之事,且我江夏之兵,全部知道泥車的製作方法,可為軍師之計出一份力。”
劉辯坐在帥帳之上,內心開始計較其此計的得失。
若是情況如戲誌才說的一般,的確可以將漢軍的陣線拉到清河城下,但泥濘的地麵,也意味著攻城之時無法建立起有效的防禦工事。
如此行事,會導致漢軍的大量死傷。
但若不依照此計行事,光就填滿城南的陷坑,便要耗費半月之久,加之推進到清河城下,那裡的陷坑就不是說填就能填的了。
片刻過後,劉辯一拍桌案,拿出自己一半的兵符,交到了戲誌才手中,“今日起,十日之內,接聽軍師吩咐,違令者軍法從事!”
“臣等遵命!”
諸將見狀,立刻拱手領旨。
戲誌才見狀拿過兵符也不矯情,立刻站到了劉辯的身側說道,“趙將軍、張將軍,請你們二人率領本部兵馬,沿著清河水道的下遊挖掘。”
“屆時水淹清河城南後,可掘開水道,將水勢南引館陶等處。”
戲誌才說罷,張遼、趙雲愣了一愣。
“軍師,那裡可都是良田啊!一旦引水向南,隻怕水勢激增之下,館陶與冠縣今年將顆粒無收啊!”
趙雲拱手說道。
“趙將軍不必多言,曹將軍已經將此處鄉民遷走大半,留下的民屯之百姓,也可提前遷往他處屯田,一縣得失,可換攻取清河。”
戲誌才一改氣勢,立刻嚴肅地說道。
“末將遵命。”
趙雲看了劉辯一眼,雖然心中不忍,但也隻好遵命。
“甘將軍,請你帶上五千江夏兵,前往平恩,與當地守軍製作泥車,八日內必須交付五萬之數。”
甘寧聞言,心中估摸了一下,平恩有守軍五萬,加上自己的五千人,相當於八天內,沒人做一把泥車,這還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