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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雪中行(8)(1 / 2)

黜龍!

“黜龍幫右翼大龍頭張行令下

茲有北衙督公高江,素行不法,極善迎君之惡!兩修通天塔,變本加厲,累死、砸死無辜逾萬。又違逆天時,驅內侍宮人數萬,乘雪南行,凍餒無數。其人輕賤人命,與昏君無二,合當極刑處死,以正視聽……”

“黜龍幫右翼大龍頭張行張三爺有令下

這有北衙督公高江……雞山英俊知惡……累死無辜好幾萬……這人輕賤人命,與昏君沒啥兩樣,正該一刀兩斷,以作榜樣!”

小周低聲念一句,雄天王跟著念一句。

聽得出來,用真氣放聲大喊對成丹境的雄天王而言並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關鍵是喊什麼……雄天王也不是不識字,但對上張行這種假模假樣文縐縐的話還是不對路,前半截學的很是艱難,後半截聽懂什麼意思以後乾脆自由發揮了。

當然了,張行也沒有在意,因為他一開始這麼不文不白的寫,就是為了讓對麵官兵中的軍官都聽懂,讓這些群龍無首的管事人們悠著點、老實點……說到底,殺人啥的,怎麼殺固然是要講一個規矩,但殺人本身,歸根到底還是要個震懾才行。

那麼後半截改了,讓那些環繞觀望的內侍、屯軍、宮人、民夫都聽個差不多,似乎更好。

張行都後悔沒一開始就用大白話喊了。

喊了兩遍,雄天王回頭來看,卻見到坐在兔園彆館外渙水岸邊的張行微微一點頭,便乾脆轉身,親自將那個被打斷了腿、又被綁了嘴卻還在努力掙紮的高督公拖來,然後隻是反手兩下,便如掰甘蔗一般直接又將兩個胳膊掰折,直接癱軟一片。

這一幕,看的周圍黜龍幫自家人都心驚肉跳,更遑論癱在那裡的曹太守,還有扭頭不敢去看的皇後本後了。

接下來的流程跟之前那些沒喊話的過程沒什麼區彆,直接拽過來……輪值的黜龍幫騎士運足真氣,直接便是一刀梟首,然後首級與身體各自被扔入雄伯南親手鑿開的冰窟窿裡,再拿竹竿一搗,人就這麼輕飄飄的沒了。

沒有掙紮,沒有聲音,屍首這輩子很難再被拚全。

而且,被殺前就很不體麵了……饒是高江性情激烈,可一夜的禁製,也早已經精神萎靡,甚至也不好說身上騷騷的味道是不是他本人小便失禁。

當然了,這些都無所謂,權位、官職、名號、性情、經曆,以及他的一切,都在落入清澈乾淨的渙水冰潭裡以後化為一團在水中擴散開來的殷紅,卻又迅速被潛流給衝刷的乾乾淨淨。

仿佛這個人的一切從未出現在這個世上一般。

清晨的陽光有一點點刺眼,河對岸,密密麻麻探頭來看的宮人和內侍們陷入到了一種恐怖的安靜中。

但很快,河上寒氣與相對昨夜輕鬆了不少的北風中,行刑點北側屯軍大營那裡,就開始騷動起來……那裡是昨夜的突襲與騷亂後,有品級文武特侍彙集的地方,很多北衙有品級的公公們都在此處,並率先打破沉默陷入到了歇斯底裡的哭喊中去。

緊接著,是本地文武的失態,是羅方以下一眾靖安台殘兵敗將的驚嚇。

要知道,這事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也很簡單,甚至早在之前那些黜龍幫的人開始殺人時他們就已經在心裡打鼓了,但事到臨頭,他們還是很難接受,一位一度權傾朝野的北衙督公就這麼被一個“盜匪”頭子給行刑式的宣判死刑,然後被另一個土匪迅速執行了。

還扔河裡了?

這可是北衙的督公!

北衙是什麼?

是長久以來宮廷的直接管理機構,他們掌控著金吾衛,並借著紫微宮控製了大半個東都的經濟命脈,而且還靠著陪都製度和行宮製度,將影響輻射到了全天下各處。

大家將北衙與南衙並稱,將北衙督公與南衙宰執相提並論,可能確實有這麼一點誇張和戲謔的意思,但任何人也都知道,在柱國製度被刻意淡化的大魏朝,他們根本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跟南衙並稱的機構好不好?

靖安台的中丞都隻是南衙的一員。

先帝建立了南衙以圖在整個天下的範疇內對抗關隴的軍頭們,然後又忍不住設置了北衙在權力中心來稍作鉗製南衙與靖安台……這個簡單的權力製衡小手段對於兔園周邊的這些人而言可能有點稀裡糊塗,但心裡那個基本意識都還是有的。

大家都是吃大魏官飯的好不好?

“讓這些白皮餃子閉嘴!”

哭喊聲中,羅方忽然一聲怒喝。“死了就死了!皇後都被劫了,誰還在乎一個督公?!”

羅太保的發怒起到了效果,再加上這些歇斯底裡的哭喊聲確實超出了限度,所以這些有品級的內侍幾乎是被屯軍當場打出了軍營。

說起來可笑,幾乎是一瞬間,大家就意識到了,這些公公們已經沒資格參與到決策中去了……當然,這不代表他們可以無視高督公死亡帶來的震撼。

公公們剛走,就有梁郡的黃郡丞直接盯住了羅太保

“羅朱綬,誠如你所言,死了一個督公,其實無所謂,但我家郡君怎麼講?此地官吏、屯軍,都是我家郡君下屬,便是曹皇叔都視我家郡君為臂膀;還有皇後,那到底是皇後,還有幾位後妃與公主,簡直是聖人和全大魏的體麵,要是張逆繼續殺下去,咱們到底怎麼辦?”

此人說到最後,已經有了哭腔,幾乎可以想見,若是太守曹汪死了,他們這群本地官吏隻怕也要學著那群公公哭喪。

實際上,隨著歇斯底裡的公公們被趕出屯軍軍營,哭喊聲已經開始在內層的內侍營地裡傳染開來。

這種行刑式的威懾,根本不是一頓板子能解決的,尤其是對宮裡人而言,處斬一位督公實在是太嚇人了。

轉過頭來,羅方麵對著黃郡丞近乎哭喪的求救,也隻覺得腦子裡一片發麻。

昨晚他想了一夜,怎麼都想不通,張行到底是怎麼帶著黜龍幫的精銳核心力量摸到兔園那裡而不驚動任何人的?為什麼沒人喊出來?為什麼沒人發現?為什麼出手那麼準,那麼狠?

和這個相比,穀熟和下邑的丟失,昨晚上遇到雄伯南的震驚,看到薛亮被另一個莫名其妙的凝丹高手剁了半個手,聽逃回來的人說張行很可能也無限製接近凝丹,反而都不算回事了。

因為就像這位郡丞提示的那般,問題的嚴重性在於,那場突襲讓皇後和曹太守落入到了賊人手裡……皇後自不必多說,可曹太守也是現管啊!

這倆人才是真正的首腦!

沒了曹太守,本地官吏甚至本地屯軍誰聽你的啊?

而沒了這些人,他拿什麼去救皇後?

無論如何,皇後都不可能不管啊!

這相當於一擊致命,癱瘓了整個隊伍。

“他要是都殺了。”羅方恍恍惚惚,對著黃郡丞回了話。“咱們倒也妥當,直接發屯軍圍起來,殺他個乾乾淨淨……然後各自回去請罪待死便是。”

黃郡丞回頭跟其餘幾個本地官吏對視一眼,然後繼續急促來問“他要是隻留皇後一個人當人質,其餘都殺又如何?他敢殺督公,難道不敢殺太守?到時候怎麼辦?”

羅方看了看對方,沒敢吭聲……因為他怕再分析下去,這些本地官吏會敏銳的意識到,他們到時候能怎麼辦?

簡直可以去造反了好不好?

甚至可以直接就近投了黜龍幫,甚至可以鼓動屯軍一起投了黜龍幫。

而想到這裡,這位羅太保終於醒悟,對方固然是絕望下來求助的,但對方也是來警告自己的……人家是想說,彆拿豆包不當乾糧!

現在肯定來不及去談判了,那麼如果曹太守馬上死了,是不許他羅太保將這些本地官吏像北衙那群公公們一樣一腳踹出去的,也不許讓他們這些本地官吏來背鍋!否則指不定誰讓誰難看呢。

反過來說,如果曹太守逃過這一劫,他們就要立即去談判。

反正他們不慣著這些靖安台的殘兵敗將!

一念至此,羅太保的眼神難免犀利了一點“等一等,等一等再談,他們要殺誰,已經不是我們能定的了……現在也來不及去做談判。”

黃郡丞也意識到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卻隻在寒風中微微縮了下腦袋,然後帶著一群本地官吏,沉默著等待了下去。

不過好在張行沒讓他們久等,幾乎是立刻,雄天王的聲音便再度響了起來。

“南衙張世昭,素無品行……”

“是張相公!他如何敢……郡君這是越過去了?”

隨著雄天王的聲音再度在空中回蕩,黃郡丞等人差點打了個趔趄。

而羅方以下,眾靖安台的殘兵敗將們有一個算一個,卻全都目瞪口呆起來……半晌之後,竟是捂著肚子的李清臣率先大怒

“他敢殺南衙相公?!而且是張相公?!”

“我若當年直接在洛水畔殺了他,哪來那麼多事?!”羅方居然也再度失態大怒,卻又忍不住驚惶躍上帳篷去看,複又匆匆跳下,掩麵來歎。“這是這廝第二次在我麵前殺張相公了!”

秦寶和呂常衡也麵麵相覷,同樣心中恍惚,然後齊齊湧上去,立在土堆上去看。

便是沒了半個手掌的薛亮,此時也踉蹌走出帳內,隨即跌坐在了軍營內的土堆上,與李清臣對視,各自毫不避諱自己的驚駭。

無他,靖安台的人早已經習慣了張世昭與自家中丞的並稱,而南衙相公的地位,也實在是比北衙督公更上了一個台階,更彆說什麼家世和一度的權位與傳奇經曆了。

靖安台的人失魂落魄,梁郡本地文武心情複雜,卻都是一起探著頭去看,果然親眼見到一個花白頭發的被勒著嘴巴、斷了雙腿的人被拽過去,如法炮製,也是一刀梟首,然後扔下水潭,再拿竹竿捅入了冰層下方潛流。

也是駭然一時。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那邊殺了這張相公之後,遠遠便看到張姓賊首過去,居然使出寒冰真氣,封了冰窟窿。然後,幾個女性俘虜被當眾釋放,四五個明顯被打折腿的男性俘虜也被扔到了渙水西岸。

一時間,隻有寥寥四五名女眷與一位男性俘虜被留在了渙水東岸。

消息迅速得到反饋,被送回來的人是一些皇後身側的女官以及四五名名聲比較好卻沒選擇投降的俘虜,其中包括一位朱綬沈定,而被留在對岸的人裡,赫然是皇後與一位低階嬪妃,外加一位認了皇後做養母的小公主,以及區區兩名女官,和一位全程坐在那裡打擺子的曹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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